路以卿有些不以為意。她賣了幾年的玻璃,葡萄酒的銷路也打開了,這兩樣都是暴利,哪怕養著十萬衛家軍,如今她也是決計不缺錢的。更何況西涼城裡的商鋪大多是長租,人來不來錢都已經交過了,無非是訂立契約繳納的商稅沒了,這些錢還是損失得起的。
並不想討論這個問題,路以卿扯了扯沈望舒的衣袖,問她道:「阿沈你覺得,這次衛家軍能打到哪裡?」
沈望舒對兵事向來知之甚少,想了想答道:「我不知,不過我還是希望他們打去秦國國都的。一戰便斷了後顧之憂,而且三年前那個祭司的話……」
路以卿也想到了,或者說她一直都沒忘——三年前,被俘的祭司牧仁與她說,秦國的大祭司能解決她的靈魂問題。只是當時的她不過是個小小商人,莫說是大祭司了,跑去秦國怕連個普通祭司都見不著。不過那時不行,她卻也沒將這事拋在腦後,如今機會不就來了嗎?
話說到這裡,路以卿垂下了眼眸,順手便將脖子上的平安扣扯了出來。
她戴了三年的平安扣,期間雖然也有過臨時的記憶混亂,但終究沒再失憶過。而且陸陸續續的,她回憶起了一些過往,甚至就連對沈望舒的稱呼也在不知不覺間變了。
再看這平安扣,曾經的白玉如今仿佛染上了灰,再不是變黑了一點點,而是整個都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不知道的人看了,絕不會以為這平安扣是玉質的,只以為是塊奇怪的石頭罷了……沒有路以卿當初以為的變成漆黑,可這越來越像石頭的平安扣,卻更讓人不安。
沈望舒伸手接過路以卿的平安扣看了看,臉上便染了憂色:「平安扣更黯淡了,我真怕它哪天徹底變成了石頭,或者乾脆損毀了。」
路以卿便只好將平安扣拿回來,又重新塞回衣領里,同時安慰她道:「別想那麼多。當初那祭司不是說過嗎,這是法器,會幫我溫養魂魄的。它如今變成這樣,便是消耗了能量替我治療,阿沈你該高興它變成這樣,這說明我的魂魄養得不錯不是嗎?」
沈望舒聽著她喚「阿沈」,心中確實稍稍安慰了一二,不過心裡還是更期盼這場戰事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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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軍深入草原攻打秦國,從來不是為了占領,大片的草場他們占來也無用。
衛景榮和路以卿商議著用兵,一來是為了練兵,二來也是削弱秦國的實力。路以卿折騰了三年,雖然在經濟上掏空了秦國,但秦國的強勢本來也不在經濟上。他們哪怕組成國家,哪怕有所漢化,但骨子裡卻仍舊透著草原狼族的習性——見到血肉便會上前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