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果斷搖頭:「沒有,也不必。」微頓,又道:「我還記得你那個夢。」
那個預知一般的夢,夢中路家家破人亡,她為復仇費盡心機。最後仇報了,她也鬥倒了襄王重新扶持幼帝大權獨掌,可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並不奢求權力,路以卿也是,所以她們沒必要為此付出更多。
一問一答,路以卿的神色驟然鬆懈下來,她抿著唇笑了笑:「這樣啊,那是挺好的。等回頭我就去與大將軍商量,衛家軍今後還是他自己來養吧,也免得我費心賺錢。」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驟然放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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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城中一派平和,甚至原本隱約生出的齟齬,也在一方的主動妥協下重歸平靜。可西涼回長安的路上卻並不那麼平靜,或者該說是充滿了刀光劍影。
延康帝貪財,長安城的皇宮中又有禁軍可供調遣,因此他便直接派出了自己養了十多年的私兵前往西涼,以此保證能夠順利運回衛家軍獻上的寶物。可延康帝大概沒想到,正是自己大張旗鼓的派私兵前往西涼,反而惹了死對頭襄王的眼……
陽城以東的驛館裡,風塵僕僕趕了一天路的甲字號私兵趁著天黑前入住。五車琉璃自是有人看管,可此處還未離開西北地界,想著衛家軍在西北的威名,眾人倒也不算十分緊張。
頭領安排好今晚的當值,便遣退了眾人回房休息,以養體力明日繼續上路。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與之前幾日的趕路投宿都沒什麼不同,他們帶著宮中印信驛館也照顧得十分妥帖。直到萬籟俱寂,眾人都熟睡之後,一夥黑衣人偷偷摸進了存著琉璃的庫房。
值夜的看守被打昏了,一個黑衣人摸出火摺子照亮了庫房,更多的黑人有則是行動迅捷的打開了馬車上封好的木箱。而後火摺子一照,滿箱晶瑩剔透的琉璃便映入了眾人眼帘。
有人從箱子裡取出匹尺長的琉璃馬,頗有些激動的道:「頭,是琉璃。」
不用他說,眾人都看見了。琉璃貴重是眾所周知的,這般做工精緻的琉璃器物就更不用說了,比起那些用來裝葡萄酒的附贈琉璃瓶,這些東西的價值更要翻上幾番。就好比那匹晶瑩剔透又神駿異常的琉璃馬,放到長安讓人競價,少說也能賣出幾千甚至上萬兩。
而這樣珍貴的琉璃在他們面前還有好些,整整五大車數十隻箱子,若是每個箱子裡都有一件這樣的琉璃器具,其中的價值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心動——如此也難怪衛大將軍能拿得出手賄賂皇帝,也難怪延康帝捨得派出手下私兵前來接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