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被他看得羞惱,卻也振振有詞:「我如何不能信?這裡是西北,陽城距離西涼也不算遠,這就是衛家軍的地盤,除了他們那兒來的勢力能將咱們數百人一舉剿滅?!」他說著,一把奪過青年手中令牌:「還有這令牌,說不定就是人家當著咱們的面故意扔的,故布疑陣呢。」
這話乍一聽有些道理,然而卻經不起推敲,尤其扔令牌這種事除了嫁禍,怎麼看怎麼多餘。畢竟誰也不知道驛館外還有兩雙倖存的眼睛,知道的話直接滅口,也比做戲強。
關於衛家軍的事,兩人跟蹤途中也不知爭論過幾回,然而結果卻是誰都說服不了誰。
青年有些心累,想要拿回令牌,卻被同伴一把揣進了懷裡。
他無奈,只得問道:「那你什麼打算?」
同伴便咬牙道:「我要回長安,將此事上稟陛下,向衛家軍問罪!」
青年聞言,眸光閃了閃,諸般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最後卻還是將人攔下了:「長安千里之遙,來回並非易事,你我身無長物想要回去也不容易。」他說著頓了頓,抬手往道路前方一指:「我記得前面有一處峽谷,道路狹窄,兩側懸崖高聳,是一埋伏偷襲的絕佳之地……」
同伴聞言怔了怔,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又有些不敢置信:「你想要做什麼?!」
青年眸光閃動著,熠熠生輝:「琉璃易碎,咱們得不到的東西,又何必讓旁人得了去?那些琉璃都是馬車拉著的,咱們只要去山上推下幾塊巨石,馬兒受驚一跑,車上的琉璃多半也就毀了。如果咱們運氣再好些,砸死幾個人,算是報仇就不提了,說不定還能得些銀錢做盤纏。」
他說得很有道理,同伴聽了也有幾分心動。可心動之外更多的還是顧慮,畢竟對手行止有序,數百人的隊伍一看就是精兵,而他們就兩個人,就算借著地利埋伏都有些不現實。
青年這時候倒是頗有耐心,拉著人一通勸說,到底還是說服了對方。
兩人緊趕慢趕終於抄小路趕到了前面,爬山的時候,同伴才後知後覺奇道:「話說咱們也是頭回來西北吧,你怎麼對這邊的地形如此熟悉?!」
青年眨眨眼,若無其事道:「我本斥候,對道路地形自然多有注意。咱們去西涼時恰好走的就是這條路,這處峽谷又是打仗時絕佳的埋伏之處,我自然多加關注了幾分。至於小路,也是我來時自己觀察的,當時就是好奇隨意看看,沒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兩人「呼哧」「呼哧」的爬著山,又爬了一段之後,同伴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來時經過的路,那豈不是西涼同往長安的路?如果搶了琉璃的這批人真的是衛家軍的人,他們不是該把東西運回西涼軍營嗎,又怎麼會繼續往長安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