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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經年,長安城中一切如故。
路以卿還記得自己之前離開時,長安城中的局勢還頗為緊張,連帶著把守城門的驍騎營都比平時多了一倍兵力。可這一去一回月余,再歸來時曾經的緊張似乎也煙消雲散了。把守城門的軍士少了幾分肅穆,往來城中的百姓面上也不見半分惶然,好像月余前的那一場變故從未發生。
當年匆匆離開長安,路家商行的生意基本都處理了,倒是原本的宅邸不曾動過,這些年也還有幾個老僕一直看守。前段時間路以卿隨軍回來,便住回了家中,如今只會收拾得更加妥帖。
果不其然,一行人剛進了城門,便看到了路家來接的人。
來人一見二人,眼睛便亮了亮,迅速迎上前道:「郎君,少夫人,一路辛苦了。」
路以卿點點頭,進了城後也不好騎馬了,便跳下馬背又扶了沈望舒下馬,然後才對那老管事問道:「怎麼樣,最近長安城中如何?」
前次路以卿是隨衛家軍一起回來的,當時還穿著盔甲,身邊跟著軍士,路家的人便都知道她這些年是投了衛家軍。這沒什麼不好,畢竟衛家軍入長安時便是以勝利者的強勢姿態回來的,連帶著路以卿甚至是路家,都將在之後水漲船高。
此時聽路以卿一問,老管事便知她想問些什麼,於是答道:「城裡最近很太平。衛大將軍入了朝,衛家軍則大半都去了城外駐守,城裡的一應事務也還是由原來的衙門管著。」說完這些聲音微微壓低,又往皇宮的方向微一示意:「新皇也選出來了,是城陽王的嫡次子。」
城陽王是誰,路以卿一下子還真沒想起來,至於什麼嫡次子她就更不知道了。於是她想了想,乾脆問出了關鍵:「那位,如今是何年齡。」
老管事顯然心照不宣,豎起四根手指回她:「四歲。」
四歲啊,倒是不錯,不過看這架勢衛家父子的耐心也不是很足——世人或許都以為衛大將軍又是一個前首輔一般的權臣,想著立個幼帝把持朝政。可路以卿和沈望舒卻很清楚,衛家父子可不是那等安於現狀的人,更不可能等著幼帝變少帝,再在親政時跟他們爭鬥一番。
路以卿盤算著,頂多等這幼帝長到□□歲,還未觸碰到權柄,而衛大將軍也積攢到了足夠的威望,甚至趁著這段時間解決了宗室後,禪位之事也就差不多可以進行了。
一切都沒有出乎意料,路以卿放下心來,又問了些其他,老管事也一一回答了。
話題轉過正事,路以卿又問:「我走這些天,江南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
這問的便是路家主了。之前襄王知道路家襄助衛家軍,不能拿遠在西涼的路以卿開刀,便直接衝著金陵的路家主下手了。後者卻是機警,知道西北有大動後便躲了起來,倒也沒被襄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