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長情的話,路以卿許多年不曾說過了,一開始是年少羞澀,後來是忘卻防備。直到今日一切成為過往,再回首想起曾經,似乎一切的苦難都不存在,滿心滿眼都只剩下了甜蜜。
沈望舒抿唇笑了起來,說起曾經也是坦然:「那我沒有你動心早,當時只覺得你可愛而已。」
路以卿多年以來都扮著男裝,如今看上去也依舊顯得幾分稚嫩少年氣,當年就更別提了。她當時遠遠看著沈望舒,雖是看得傻了,但那眸中滿滿的都是驚艷與欣賞,半分貪婪覬覦的心思都沒有。而彼時的沈望舒卻已經長成,對上她純澈的目光這才沒有覺得冒犯,還附送了她一個笑。
如今回想起來,當時只覺得平常的人,哪裡又是尋常了?
路以卿聽了她的話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但這並不妨礙她撒嬌討好處。當下便不滿的堵嘴,又拉著媳婦說道:「果然是我先動的心,這不公平,阿沈你今後一定要多愛我些才好。」
沈望舒哪裡看不出她是在撒嬌,便笑著問她:「那我多愛你一些,你便討回來了嗎?」
路以卿滯了一下,無奈搖頭:「這輩子是討不回來了。」
沈望舒聞言,眸中笑意愈甚,心中也都是淡淡的甜。但她沒有說什麼來世的事,因為約定與承諾從來不代表什麼,只有一天天一年年的過下去,才是現實才是真。
兩人說著或甜膩或尋常的話語,有心在相國寺里好好轉一圈兒,結果走了沒多久兩人便停下了步子。先停下的是路以卿,沈望舒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一邊問著「怎麼了」,一邊順著路以卿的目光抬眸看去。等看清前路來人後,她臉上的笑容倏地便冷淡了下來。
路以卿自然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輕咳一聲問道:「阿沈,咱們是上前還是避開?」
沈望舒面上神色淡淡,遠遠望了正衝著二人走來的那群人一眼,語氣也變得冷淡起來:「人衝著咱們來的,也由不得咱們上不上前了。」
真巧,路以卿和沈望舒趁著休沐日,臨時起意跑來相國寺上香。這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卻偏偏在這裡遇見了沈家的人——上次老丈人當面都沒認出對方的路以卿這次倒是眼尖,遠遠一眼看見,便認出了那群人領頭的正是沈夫人,也就是沈望舒的母親,她正經的岳母。
路以卿也不傻,之前又有沈家主刷過存在感,怎會看不出對方是特意衝著她們來的?只是話說回來,不論如何對方也是沈望舒的母親,她們其實也並沒有多少迴避的餘地。
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路以卿牽緊了沈望舒的手,說道:「既如此,咱們便等著吧。」
沈望舒聞言側頭看她一眼,便明了了她的心思,也沒說什麼。
路以卿很多時候是個小心眼的人,曾經得罪過她的人她都記得,曾經受過的委屈她也不會忘了。所以無論對沈家還是對這位岳母,路以卿從心底里都是不喜歡的,這時候自然也不會主動上前仿佛有多熱絡,不避開已經是她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