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見了想再勸她別白費力氣,可轉念想想之前都已經說過了,再說實在沒有必要。
路以卿不是安享富貴的人,她會的東西挺雜的。除了生意人安身立命那些本事之外,拳腳她會一些,掙扎脫困她也會一些。當時學這些都不過是以防萬一,卻沒想到隨父親四處奔走時什麼危險都沒遭遇,如今在長安定居了,反而有了用武之地。
折騰了好一會兒,路以卿終於感覺綁在身上的繩索稍稍鬆了些,只要再接再厲解開了手腳,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了。只是做到如今這步,她已有些力竭,便暫時停下歇歇。
趁著這空閒,路以卿又抬頭去看沈望舒,尋著話題與她說話:「對了,沈姐姐,當時我昏過去了,你那些家人如何了,可是也被這些賊匪捉了來?」
沈望舒一直表現得冷靜可靠,路以卿與她說話便也沒想太多,豈料這話一出她卻是陡然沉默了起來。這般反常看在路以卿眼裡,自然知道是有內情,可卻不好再問了。於是她乾巴巴的自顧說了下去:「哦,不對,沈姐姐的家人應該沒事吧,畢竟這裡也只我們倆而已。」
路以卿的原意大抵是慶幸沒有更多人遭殃,可聽在沈望舒耳中卻似扎心的刀子——大難臨頭,祖母帶著家中女眷先逃也無可厚非,甚至該慶幸她們成功逃走。只是作為被留下的那一個,眼睜睜看著家中馬車一輛輛駛離,獨留下自己面對危險,心中也不會有多好過。而真正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沈家的人逃了就逃了,竟似沒有再派人來解救於她,憑她如何拖延都不過是白費功夫。
身陷賊窩,名聲盡毀,她大抵是被家人放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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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匪劫道,所為無非錢財,而敢在長安城郊動手的匪賊尤甚。
路以卿身上的繩索還沒解完,那邊山匪們便已經得知了她醒來的消息。於是當即便有人來提了她去問話,問的自然是她的身份,以及她家能拿多少前來贖身?
對於這般問題,路以卿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事實上從沈望舒告訴她那些話開始,她就已經開始思量起對策了——賊匪並無信譽可言,自古給了錢依舊丟命的不在少數,她若是任其發展後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她要麼拖延,要麼破局,總不能立時乾乾脆脆交了老底。
一番折騰,路以卿吃了些苦頭,但到底暫時將局面穩住了,或者說拖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