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忽然停下脚步,眸光安静地看过去。
盛霈挑了挑眉,就这么站在落后两格的台阶上和她对视,这会儿他可算不用忍了,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调笑似的问:“你说谁不高兴?盛霈还是小汪?”
山岚注视他片刻,慢吞吞地伸出手,用小拇指去勾他的指尖,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委屈你一下。”
女人清凌凌的眼毫无防备地看着他。
眸光柔软,语调软绵绵的,像在撒娇。
盛霈舔了舔唇,往上迈了一步,低头靠近,温热的气息与她交融,他压着声问:“招儿,能不能接个吻,算大逆不道吗?”
山岚眨了眨眼睛。
其实她也有点儿想接吻,他总是让她很舒服。
“嗯。”
她点头。
盛霈忍不住弯起唇,像个呆子。
正要靠近,忽而听到一阵脚步,他一顿,微微拉开距离,朝下看去。
不一会儿,台阶下走出个人来。
是山崇。
山崇抬眼看,微有些怔楞。
冷月下,山间清清淡淡的月色如白雾,极轻地拢在那对并肩而立的男女身上,向来清冷的女人眉眼柔和,和那男人近在咫尺,她却不躲也不避。
山岚和这个男人关系不一般。
他们都能看出来。
山崇微微攥紧了拳,复又松开,温声道:“师妹,师父让我给汪先生送点衣服,既然遇见了,我就不上去了,你注意休息。”
山岚微微颔首:“辛苦师兄。”
盛霈微挑了挑眉,这对师兄妹相处还挺有意思,一个恪守礼教,从不往线外越一步,一个无知无觉,照旧当她的公主。
“谢了。”
盛霈几步迈下台阶,从山崇手里接过衣服。
山崇松开手,礼貌地对他点点头,极有风度地先离开了,一如他以往的作风,温和谦逊,从不令人为难。
盛霈还挺感慨,这活得多累。
还是他的招儿好,有什么说什么。
.
隔天一早,盛霈被敲门声吵醒。
这声音不轻不重,还没家里的小猫咪挠门的动静来的大,他睁开眼往边上一瞧,早上四点半,天都没亮。
“等会儿。”
男人嗓音微有些哑,带着点点睡意。
山岚站在门外,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心像是气球不断往上飘,想见到盛霈,想让他陪她去练刀,想每一天都这样过。
“吱呀”一声响,旧式木门从里面打开。
男人眉眼倦怠,面庞上带着水汽,掀开眼瞥她一眼,低声道:“真是一天都不肯休息,一早就要去练刀?嘶——”
一声闷响,盛霈忽然被山岚抵在木门上。
他垂眼,去看她乌黑晶亮的眸,一手下滑揽住她的腰,懒懒地笑了一下:“干什么,投怀送抱?”
山岚仰着一张芙蓉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半晌,她温声问:“要不要接吻?”
灰蒙蒙的夜里,点点的暖光从门内洒出。
木门前朦胧人影交叠,山岚踮着脚,一手握着刀,一手捧着男人的脸,闭眼亲得认真,却时不时听得他的唇齿间泄出点儿轻笑来。
山岚不满地睁开眼,盯着他:“笑什么?”
盛霈眉梢带笑,握住她的腰一把把人抱起来,顺手带上门,调侃似地笑:“学了那么久,只学会咬人?”
山岚:“......”
她小声道:“你才是小狗。”
两人再出来是十分钟后。
山岚微低下头,用手背贴了贴自己酡红的脸颊,还有点发烫,盛霈落后她一步,神情轻松,还欲盖弥彰般地往脸上戴了副墨镜。
“盛霈,天还没亮。”
山岚回头看他,欲言又止。
盛霈瞧了眼她的小表情,问:“怎么着,还不许戴墨镜了?山老师,保镖都是戴墨镜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