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忘了涅斋是什么身份?很危险的。
涅斋找了凳子坐下,将烛台放到了桌子上。
“你来猜测一下齐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孟小痴又不是齐羽,她怎么会知道齐羽在想些什么?而且她这两天又没在荆州也没在齐家,怎么会知道齐家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怕沈儒炀来抢亲呢?他让我们去给沈儒炀送请柬,然后他又后悔了就先在这边结婚,等沈儒炀来了齐羽就不怕什么变故了。”
“我可没说我要去抢亲,而且我又没对新娘子存着什么歹意,最多去质问一下他般若的死因或是直接孤注一掷杀了他。”不等涅斋先开口,沈儒炀就先反驳了孟小痴的遐想。
你才发觉孟小痴是跟抢亲杠上了,难道是这种事做多了有瘾吗?
“你不会,就像你说的那么多高手,你打不过的。我觉得你会在暗中下杀手。”涅斋笃定了沈儒炀,不会正大光明的去杀齐羽。
沈儒炀没做声,涅斋说的没错,这两年他不光是在自欺欺人,更是因为自知之明,他斗不过齐家。当年的那场婚礼,观礼的那些人,大半都在两年间死于非命了,剩下的皆是闭口不言的。
“会不会是澜陌发生了什么变故?”孟小痴又将话题扯到澜陌身上,她一个没了修为的,总是担心那个修为高强的出事,简直就是在瞎担心。
“能说点别的吗?”孟小痴一开口,涅斋就觉得烦躁。
孟小痴不敢得罪涅斋,只能小心翼翼的说话了。“沈儒炀你知道齐羽的弟弟齐翡吗?”
沈儒炀对孟小痴突然间的转变,有点接受不了,声音小的可怜,就怕别人听见似得。他看了看涅斋,表情淡然,没什么可怕的啊!
“齐翡是齐家的养子,齐老爷在外捡回来的,有说是齐老爷在外头私生子,那究竟如何?也只有齐老爷知道了。”
“哦。”怪不得和齐羽长得不一样,性情也不一样。
“问这个做什么?有关系吗?”涅斋不明所以。
孟小痴笑了笑,“没什么,看齐羽欠修理而已。”
孟小痴说的不经意,涅斋却发觉了别的,“不知道齐羽高堂尚在否?”
沈儒炀不假思索就回答道:“齐夫人早就去世了,至于齐老爷好像是上月去世了。”
“不是吧,他爹刚死他就结婚!人间不是最重孝道的吗?还得守孝三年不是?”人间的孝最是愚昧,活着的时候不尽心孝顺,反而在死的时候哭天喊地,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会被称之为孝。孟小痴虽然唾之以鼻,但齐羽是凡人就必须要遵守。
“确实有异,你们早些休息,今夜我去看一看。”涅斋思量再三,作出决定。
孟小痴闻言,立刻作出反应,“我也去。”
涅斋瞪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在齐家还有同伴,你且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涅斋对沈儒炀说道。
沈儒炀就算是涅斋不说,也不会轻举妄动,他一夜未眠没有什么精力再乱窜,只能休息好迎接明天。
“嗯,我会照顾她的。”沈儒炀很是自觉,留下他和孟小痴,他自然是要好好照顾孟小痴的。
涅斋看了孟小痴一眼,觉得孟小痴根本不需要照顾,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了。但他还是违心的说了一声:“好。”
涅斋走后,孟小痴和沈儒炀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
孟小痴先前会问沈儒炀诸多问题是因为涅斋在,其实孟小痴自己都不知道,在无形之中她已经对涅斋形成了依赖,对比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她更加信任相处多时,却随时随地存在着危险的涅斋。
“姑娘不如早些歇息。”沈儒炀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相顾无言的,倒不如早点休息。
“好。”孟小痴也觉得,这样很无趣,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特别想骂你涅斋,她一个女孩子,涅斋怎么放心将她留在这里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
沈儒炀的自觉不在嘴上而在行动上,拿了被子,挑了离着床最远的地方铺了起来,“我睡地上。”
“好。”孟小痴见沈儒炀竟这般贴心,不失为一个好男人,知进退,懂礼貌,很不错,可比薛白强多了。
孟小痴也不客气,爬到床上和衣躺下,两人很是默契的都没有去灭蜡烛。
孟小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总存着不安,一刻见不着澜陌,心里就难以平静。她不知道涅斋究竟存着什么心思,此番究竟是冲着谁来的?是否存着恶意?
一时心乱如麻,眼睛就像冒光似的闭不上。
一直到了后半夜,孟小痴依旧睡不着,她突然坐了起来,看了眼睡得安稳的沈儒炀。
涅斋还没回来,她不想等了。做出了决定,她悄手悄悄地下床,然后一股脑的溜出了客栈。
更深露重,一弯明月西斜。
孟小痴站在街上长出了一口气,感觉一出门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