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燈光,她打量著自己的雙手。
她的手並不好看,常年的勞作使得指節難免變形,掌心和指腹都結著一層粗糙的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雙手好像真的變得細膩了一些。
戴著手套的趙新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閉著眼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又爬起來,打開了床頭燈,並且將亮度調到最大。
然後從床頭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綠色的單詞本。
她翻到自己今天跟著視頻學到的地方,輕輕地念出聲來。
「abandon,放棄。」
英語很難。
對只有初中文化的趙新苗來說尤是。
尤其是她當初是在鎮上初中上的中學,英語老師的文化水平僅限於聽寫單詞。
但她不會放棄,也不想放棄。
次臥的燈光,一直亮到一點過才熄滅。
趙新苗入睡的時候,新買的那本速記單詞四千個,就緊緊地依偎在她的臉頰旁。
沈繪一早起來,神清氣爽。
難得的在鬧鐘響起來之前,自己先在小區的鳥鳴當中睜開了眼睛。
她拉開厚重的窗簾,早上五六點鐘的陽光,就好像一杯白葡萄酒,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
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想到了她剛剛甩了渣男的那一個月。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喝酒,睡覺,過得混天暗日,全靠對金錢的渴望,支撐著她上班的腳步。
她渾渾噩噩,不知道時間流逝。
沈母說要給她安排相親,她賭氣也就去了。
本以為下一個會更乖,沒想到被氣的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前任是渣男,只是讓她覺得青春餵了狗。
相親對象的水平,簡直是對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全方位的否定。
她以為自己年紀輕輕,有車有房,就算是人生贏家。
誰知道在父母親戚的眼裡,不管掙多少的錢,有多高的職位,只要沒嫁出去,只要沒在政府體制內上班,就是個二十八了還沒結婚的大齡剩女。
她好久沒有像今天一樣快活過。
只覺得從骨頭到大腦,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清清爽爽的,像是去水裡洗過一樣。
連公司里的員工都發現了她的好狀態。
「繪姐,你最近是用了什麼保養品,氣色這麼好?」
她一下電梯,就有公司的員工調侃道。
「就你嘴甜。」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誇獎外貌,沈繪也不例外,哪怕知道是奉承話,她的臉上仍舊洋溢出笑容,「哪有什麼保養品,還不是以前那些東西,可能是這兩天睡得好了,看起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