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說:“一拜天地。”
我見他彎腰要拜,趕緊跟他一起拜。
他接著說:“現在要拜高堂。”
“什麼是高堂?”我又問。
“高堂就是爹娘,拜高堂就是拜爹娘。我的爹娘在�N朝,就是東南方,一會兒我們就朝東南方拜。”他說,“好了,現在二拜高堂。”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不是太懂,就照著他說的做。
第二拜結束之後,他說還有第三拜,就是面對面行禮。只聽他道:“夫妻對拜。”我跟他拜完,剛抬頭,就見他看著我發笑,口中喚道:“娘子。”
他的聲音夾著風一般,卻又柔和如琴音,聽得我耳朵發軟,那一刻,我是發怔的,原來這是他們中原的成親儀式,他之前都沒告訴我,我氣得不知道說什麼。算了算了,反正我們的婚期也就這兩天了,遲早的事。
“別愣著呀。”他見我發呆,好似有些不滿,“你要叫我‘夫君’。”
我一想,他都叫我娘子了,我叫他一聲夫君也不吃虧,便開嗓叫道:“夫君。”
“誒。”他笑著應道,眼裡仿佛有化不開的柔情,將我緊緊地纏住,我都不敢看他了。
我垂著頭走出那片草地,他不知何時也跟上來了,將我的手牽住,我感覺他的手熱乎乎的,那種暖意一直暖到了心裡。
走著走著,我就踢上了一塊石頭,整個人差點栽倒,幸好他拉住了我,不然我就要跌個四腳朝天。
“笨死了,走路都不會,三歲小孩都比你走得穩。”他說。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氣得立即回嘴。
他不怒反笑,“我全家都笨,但你最笨。”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說:“你也是我家的。”
“我還不是。”
“剛剛已經是了。”
……
我們就這個問題又爭論了起來,走著走著又到了那日抓螢火蟲的那條河。
這裡是丹蚩最暖和的地方,一年四季都花開不斷,綠草如茵,以前我來丹蚩的時候,就很喜歡來這裡,脫掉鞋履,將雙足泡在溫暖的河水裡,別提多愜意了。
和顧小五吵了一路,最後還是我贏了,他被我嗆得閉了嘴,我喜滋滋地走到河邊坐下,像以往一樣,將鞋履脫下,將雙腳伸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