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啊,它可喜歡這一塊手帕了,每次都要抓著玩,應該是覺得我繡得好的緣故吧。”我笑著道。
“是嗎?”李承鄞不以為然地將那塊手帕拎在手裡,“你沒說它是貓之前,我以為它是一頭豬。”
“你才是豬。”我繃著臉說。
“我要是豬,那你不也是豬了?”他突然笑一聲,將我的貓手帕往袖子裡一收,就大步向前了。
我那個氣啊!
“喂!還收走它做什麼?我沒說要送給你呀。”我小跑著跟上去,邊跑邊氣呼呼地道。
“不送給我,你要送給誰?”
“我為什麼非得送人?我就不能自己用嗎?”我要是有鬍子,這會兒准對著他吹鬍子瞪眼。
“那你自己再繡一塊吧。”
“李承鄞!”我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了。看我氣呼呼的,他似乎反倒心情好了,叫時恩給他備早膳去了,還叫永娘把小雪抱來,他就站在樹下用一團線逗貓玩。
我知道我那帕子繡得不夠好,原想著要回來再另外繡一塊給他,但他死活不還回來,我姑且也就作罷了。中原人繡花跟西州不一樣,我以前都是用很大的針頭,到了這邊卻要用小針頭,特別容易戳到手,我的指頭就被扎了好幾下,可疼了。
李承鄞逗了一會兒貓,便抱起小雪,擠到我坐著的鞦韆上,鞦韆突然晃動起來,我被嚇了一跳,差點栽下去。我掄起拳頭要揍人,他卻將小雪舉到我的拳頭前面,小雪不怕我,竟還伸出爪子抓了抓我的拳頭,有點痒痒的感覺。
我愣住了,李承鄞則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仿佛能感染人一樣,我原本因為他徹夜未歸的事憂心不已,好幾次想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但聽他這樣毫無憂慮地笑,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心情便跟著好了一些。
接著一整天,李承鄞都沒再離開東宮,先是拉著我補眠,又自告奮勇地教我看帳本、學珠算、使算盤……我平日裡看到數字就頭疼,他教了一番之後,七竅總算通了三竅,勉強能看得懂基本的帳目了。
晚宴宮裡賜宴,要與皇帝以及皇親國戚一起用,之後才自承天門上朱雀樓,與民同樂。
因為是普天同慶的節日,所以要穿得隆重,衣服早就備好了,是一套精緻地翟衣,髮髻上除了佩戴往日裡的珠釵,還要戴上花勝,永娘說,上元節這一天,中原的女子都會戴上花勝與夫君一同看燈,以祈願夫妻和睦恩愛。
我卻覺得戴花勝有些不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擠人,鞋都有可能會被擠掉,別說是頭上的花勝了,要是弄丟了,豈不是很不吉利?
我挺怕弄丟花勝的,還專門讓迪莫將其用繩子綁了一下,因為上次弄丟李承鄞就丟了魂一樣,找了好久,這次若是再弄丟,指不定就找不回來了,那他不得鬱悶好久?
天剛蒙蒙黑,我們便出宮了。宮中無皇后,高貴妃又精神失常,皇帝這次帶的是林妃,那林妃我沒怎麼接觸過,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的樣子,對我倒是挺客氣的。
上了朱雀樓之後,皇帝扯著嗓子說了一大通話,樓下站滿了人,都在豎著耳朵聽他說話,沒人敢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