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瓢潑一般,饒是那傘夠大,我們的衣服和鞋子還是濕了個徹底,但這會兒,我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依水宮離東宮遠,我們疾步走,還是走了兩刻鐘。可依水宮當值的宮女卻告訴我們,明月姐姐不在宮中,她人已經離開半個時辰了。
“這麼大雨,她能去哪兒呢?”我小聲跟李承鄞道。
“別著急,我讓裴照帶人再找找。”李承鄞道,“我們先回去,你的鞋和衣服都濕了,要換掉,否則容易染風寒。”
風寒不風寒的,我已經不怕了,只希望明月姐姐平安。
回到東宮,李承鄞便叫人備了熱水,讓我去沐浴,他自己則帶人出去了。
他去了很久,我沐浴完畢,又等了大半個時辰,他都還沒回來。
我有些蠢蠢欲動,想再次出去尋人的時候,他終於回來了,淋得濕漉漉的,頭髮一直在滲水。
“怎麼樣?有消息嗎?”我取了毛巾,一邊給他擦頭髮一邊問。
李承鄞道:“她去了父皇那邊,這會兒正在給父皇彈琵琶唱曲。”
“你見到她了?她可曾跟你說什麼?”我問。
“沒有,父皇的寢殿,我不方便去。”李承鄞說。
我一想也是,皇帝和他的妃子在寢殿,李承鄞作為太子,確實不方便求見……只能等明日了。
我沒有再多問什麼,看李承鄞全身濕透,趕忙催他去沐浴換衣。
這樣一個雨夜,儘管燒了地龍,蓋了大被子,我還是覺得冷得出奇,冷到了骨子裡,只好一個勁地往李承鄞身上偎。
“你今夜為何如此怕冷?薑湯喝了嗎?”李承鄞攬著我問。
“沒有。不想喝。”我之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哪裡還想得到喝薑湯的事。
“我去叫永娘煮。”李承鄞不容置喙地道。
“不用煮了。”我說,“我好多了,不冷了。”
李承鄞邊起身便道:“我覺得冷,你陪我一起喝。”他說罷,人已經開門出去了。
沒多久,永娘便煮了薑湯來,我雖不想喝,還是被李承鄞逼著喝了。喝過之後,身上倒是真的暖和了很多,原本一直睡不著,喝過薑湯之後,不知不覺就睡去了。
翌日,雨停了,天氣卻是陰沉的。我起得早,一起來便叫迪莫給我梳妝換衣,想去依水宮瞧瞧明月姐姐回來了沒,是否安全。
可我還未出門,永娘便道:“太子妃,陳貴嬪……已經沒了……”
“沒……沒了?”沒了,就是死了?怎麼會呢?李承鄞昨夜不是說,明月姐姐昨日還在皇帝的寢殿彈琵琶唱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