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點頭,“時恩說你不見了。很著急。”
五皇子也沒解釋什麼,只是從蘆葦叢中站起身來,說:“我沒事,回吧。”
三人於是回了宮。至於殿下為何出來,為何對著流螢發笑,沒人知道為什麼。
五皇子雖然有些行為奇怪了一點,但他為人聰敏,也勤奮,心思深沉,出手狠辣,懂得審時度勢,從不優柔寡斷,所以,前兩位太子坐不穩的位置,他坐得還算穩當。
爭權奪勢、明爭暗鬥這些事兒,時恩雖不懂,但他也知道太子殿下的勢力絕不像看上去那樣簡單。他有數不清的幕僚,很多明面上反對他的大臣,背地裡是支持他的。
這樣一個冷心冷麵,心狠手辣的太子殿下,時恩覺得他應該孤獨終老,而不是去禍害人家姑娘。但他將將十五歲,皇帝便下了聖旨,要他前往西州,求娶西州九公主。
時恩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心想,這下子太子殿下八成又要發神經炸毛了,他得躲得遠遠的,以免被殃及到。
但聖旨下了半日,殿下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時恩覺得很匪夷所思,就悄悄湊到麗正殿去瞧。
太子殿下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前,正執筆畫著什麼。時恩不敢上前打擾,正欲走開,殿下卻叫住他,“時恩,你過來幫我瞧瞧,她是不是長這個樣子的?時隔太久,我記得有些不太清了。”
時恩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殿下他,又犯病了,這次似乎病得很厲害,居然說起胡話來了。他畫中的那個紅衣女子雖巧笑倩兮,美則美矣,可時恩壓根沒見過啊。
時恩有些八卦地想:殿下,你這是思春了吧?可是,你問我,我問誰去?
不過,這姑娘是誰啊?他也很好奇。她笑得可真燦爛啊,似乎足以融化世間萬物。殿下從不作人物畫,更別說是畫女子了。
“時恩……”殿下見他久不回答,催道。
時恩哪裡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卯足了勁兒一頓夸,“這位姑娘瞧著明朗大方,身姿曼妙,眼睛尤其迷人,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英姿颯爽,明艷過人,同咱們中原的姑娘很不一樣。”
時恩邊夸邊觀察殿下的神情,好像沒什麼不妥,反而有點得意的樣子。看起來,有情況呀!好現象。於是,時恩完全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不過,殿下,她是誰啊?”
話一問出口,殿下的神情便凝住了,看上去滿腹心事,苦笑道:“是我糊塗了,你怎麼會知道她長什麼樣子?罷了,你出去吧。”
時恩只好出了殿門。
離出發去西州的日子越來越近,太子殿下的情緒也越來越怪,似乎特別不安,總是做噩夢,連那掛殿門上的大紅燈籠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