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頷首,終於露出欣慰的笑:“隨你怎麼折騰,現下你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來,這碗藥我特意往裡加了一錢陳皮,減去幾分苦澀,快趁熱喝了。”
服過湯藥之後,睡意頓生,換好新的寢衣便合眼躺下,一覺好眠至破曉。
自從大婚之後,陸夫人便開始手把手教舒墨然看帳理事,將手頭管家之權漸漸移交,闔府也儼然是將她當作陸家主母來對待,陸長風攜妻雲遊之後,舒墨然更是獨當一面,將扶風山莊上下管得心悅誠服,深受愛戴。
如今因著昨日一場驟雨勾起了舊疾,雖與性命無礙,卻也最好要靜養,是以在陸淵的強烈要求下,舒墨然便只得窩在墨梅軒中翻翻醫學典籍,偶爾侍弄侍弄花草聊以消磨養病的時光。
舒墨然還想著,林晴也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此時恰好可以讓她上手學著治理後宅,不肖多精通,至少也不能不通庶務以後任人拿捏叫人看輕了去。林晴也未多想,只當是為嫂嫂分憂,爽快應承了下來。
聽聞莊主夫人洛氏身有不虞,不少人又想打著探病的旗號來陸家走動走動,統統被門房以謝客靜養為由給打發了,大家也都識趣並未多言。遇上個把實在是臉皮厚的人,也被一盞一盞又一盞的熱茶給灌走了,偏還說不得什麼,畢竟也不能要求莊主夫人拖著病體與來客周旋,也沒有說讓林晴一介尚未出閣的閨門小姐整日裡來前院待客的道理。
不過,像君家這種世交的探望,還是沒什麼妨礙的。
這日,舒墨然正在踏雪的服侍下用完一盅燕窩湯,伴著說笑聲,君夫人便和林晴雙雙來到了墨梅軒,舒墨然連忙起身相迎。
不待舒墨然開口,君夫人便道:“聽聞阿舒你最近身上有點不爽利,偏阿淵又說無甚大礙,只需休養些許時日便可,恰好近來得了好幾斤血燕,說是南邊海上孤島的洞燕,便取了一些來與你。”
這些血燕顏色極好,個頭也足,燕盞足有碗口那麼大,舒墨然謝過她的好意,將它交給踏雪放去庫房先收著,又艷羨道:“君伯母和晴晴這真的是秤不離砣了,這親熱勁兒,說是母女也差不離了。”
對此,君夫人樂於承認:“可不是我說的,晴晴這丫頭啊,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在我心裡可不就是我半個女兒。”
而後又一次念叨起自己兒子:“我啊,就想生個貼心的閨女,可惜我福薄,只生了幾個臭小子,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尤其是君臨,阿淵還小他半歲呢,眼看著別人家的兒女都成家立業了,偏他卻半點也不知道著急。我就盼著他給我找個知冷暖的兒媳婦回來,陪陪我這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