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攪了大家用餐的興致,舒墨然儘量壓制著那股不適感,只是象徵性地動了動筷子,還是專挑那盤清爽的拍黃瓜下筷,以非常慢的速度細嚼慢咽著。
沈熙遙注意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到:“可是哪裡不舒服?”
不想讓他擔心,舒墨然嘴唇緊抿,輕輕搖了搖頭。
還沒等沈熙遙再發問,舒墨然卻因為剛剛一個搖頭的動作而加劇了胃中的反感,扭頭作出要嘔吐的樣子,不過因著她並未怎麼進食,所以也沒吐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來。
反而坐在對面的季氏眼尖地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看見舒墨然的形容,第一反應就是懷孕了,頓時震驚又驚喜地脫口而出:“然然你這是有情況了?!”
隨著這話,沈熙遙面色黑了一黑,舒墨然則是一臉懵懂。
舒墨然還沒反應過來季氏說的情況是何意,陸淵倒是先為她倒了一杯清茶,遞到她手上,示意她先壓一壓。
見她抿了一小口之後稍微好了點,才轉向自家母上大人解釋道:“娘,您想哪去了,我們沒有……總之您想多了,暫時還是不可能的事兒。”
豈止暫時不可能,陸淵和她,以後也不可能。沈熙遙瞪了陸淵一眼,復又關切地詢問舒墨然。
舒墨然這才知道,原來陸夫人是這麼想的,下意識地就去看沈熙遙,她怕他多想。
而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懷疑,只有滿滿的關心。
舒墨然迎上季氏期望的眼神,又立即偏頭躲開了,羞紅著臉面,糯糯地開口:“只是胃口不大好罷了,沒什麼別的事兒。”
季氏那熾熱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的小腹給盯出個洞,好一探究竟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新生命。
此刻聽見他們雙方均一本正經地澄清,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更擔心的是舒墨然的身子:“都怪你們,把然然帶出去一趟還叫她遇上那種糟心的場面。”
她覺得,八成是白天的情形太血腥了,這才影響了舒墨然的食慾,舒墨然也沒有反駁,默認了她的說法。
面對季氏讓她先回去稍事休息的提議,舒墨然也拒絕了:“方才一杯熱茶下肚,已經好多了,不礙事的。”
見她堅持,季氏也便隨她去:“倘若實在不舒服就別硬撐著,咱們一家人,不必拘於那些繁文縟節,在自己家裡,大可隨性而為。”
舒墨然笑著頷首。
然而,那種壓抑的感覺並沒有散去,還隱隱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尤其是隨著薰香的越燃越旺,馥郁的檀香當中似乎還夾雜著別的什麼味道,陌生又熟悉。舒墨然全憑自己意志力暗自撐著,儘量不令人察覺出異樣。
不知怎的,品酒之際竟由菊花說起了時下的各花,提及這個,季氏不得不念叨幾句她鍾愛的蘭花:“含蕊侍弄的建蘭、寒蘭開得不錯,就是昨天一場暴雨不好,差點毀了我的蘭花,還好那丫頭機敏,及早將它們移栽到了盆里,搬起來甚是方便,這才使它們免於這麼快就零落成泥碾作塵的悽慘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