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還想繼續解釋前因後果、撫慰人心之際,季氏止住了他的話頭:“不用再一一贅述,我們已經知道此間種種了,只是,你為何覺得我們會幫你?你怎麼知道然然現在的心還在你身上?”
季氏心裡暫時還不太爽,也不讓沈熙遙太好過,起碼也得讓他憂心幾天。
再者,舒墨然就算沒有了她兒媳婦的身份,那也在她面前從一個幼齒小兒出落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母女之情總歸還是在的,總要對舒墨然回護一二。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便不會去珍惜,她總要叫他知道能夠與舒墨然在一起,是一件多麼來之不易的事情。至於給她出出氣,只是剛巧順便罷了。
沈熙遙語氣堅定地說:“晚輩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證明何事?是他一定會對舒墨然好,還是舒墨然的心之所向依舊是他?
“天色已晚,勞煩你暫且先照顧著我家然然。”季氏不理會他,繼續膈應著沈熙遙。
這氣人的套路,與陸淵當時簡直一模一樣。縱使沈熙遙知道她的意圖,還是被成功添堵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況且我照顧自己的未婚妻本就是分內之事,不敢當您這句勞煩。”說話間,陸淵的語氣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這時候,踏雪端著一盞托盤過來了,盤上還放置了一碗黑乎乎的藥和一碟黃燦燦的糖漬金桔,金桔外面包裹著一層薄薄的瑩白色的糖霜。
沈熙遙上前接過踏雪手中的紅木盤子,點頭道了聲謝:“多謝姑娘!請回吧。”
踏雪看著這位清俊的公子搶了自己的活不說,還當著莊主一家人的面趕自己離開,心下詫異,這人對少夫人的關懷毫不掩飾,都不用避嫌的嗎?
她向自己的主子陸淵投去詢問的目光,只見他點了點頭道:“聽他的,你先回去吧。”
這就更詭異了,大戶人家的思想,請恕她搞不懂,不過也或許江湖兒女就是如此不拘小節?
但既然他們都開口了,自己也沒有死乞白賴非要耗在此處的道理,於是踏雪便依言退出了院門之外。
季氏沉思了一會兒,頓了頓才說:“走吧,我累了,明日再來看望然然。等她醒來之後再派人來告知我一聲便好。”說罷也轉身而去,那背影在夜色中顯得有幾分寂寥,還有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長風,拍了拍沈熙遙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伯母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現在先別多想,好好照顧她吧。”這個她是指誰,不言而喻。
說完陸長風便跨了幾個大步,追上了陸夫人季氏,一隻手牽著季氏的手,一隻手輕拍著季氏的右肩,扭頭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