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拋給輕煙,得到的答案也差不離,差不多也是舒墨然意料之中的情況,倘若下毒之人這麼容易便暴露了自己,紹容他們又豈會容他囂張至今致使此地這麼多人受到傷害。
就在藥快要收汁的時候,方才舒墨然只粗粗見過一面的呦呦又在門檻外邊張望著,舒墨然自然知道這小姑娘是想關心林晴,遂招手叫她進來。
聽輕煙說這是林晴在快要進城的時候在郊外的破廟偶然救下的,興許是以前在破廟受到了太多的欺負,她整個人安安靜靜地蹲在牆角,小臉上滿是不安,雙手交錯在身前不知該往何處安放,那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上去很不討喜。
看見舒墨然對她招手的動作,呦呦快速起身小跑著過去,路過門檻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局促不安還是因為腿短不協調,差點被絆了一跤,還是舒墨然伸過手去接住了她才使她勉強保持平衡的。
個子小小的姑娘用她那怯懦的聲音道了聲謝,快速地將自己的小手從眼前這個她只見過兩面的姐姐手中抽出。
呦呦瑩白的小手擦過她的掌心,舒墨然有些疑惑,她分明從小孩的手上察覺到了粗糙,那種感覺,與小女孩手背的白嫩完全不匹配,尤其是虎口處的老繭,若沒有個七八年的磨練是絕對達不到那種程度的,而且一看就是常年握劍才有的繭子,既然如此,當初又怎會被人欺負又恰巧被林晴他們撿到?
舒墨然按下內心的疑慮,細心觀察著呦呦,看她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相當自然,尤其是當她向呦呦看過去的時候,小女孩看上去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害怕的人但卻努力維持鎮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十惡不赦專門欺負這小孩的人呢。
輕煙也甚是不解:“昨天也沒有新的病人上門,您又說這不是瘟疫,不會傳染,可姑娘昨天吃的東西我們都吃了,為何單單姑娘中招了呢?”邊說著邊隔著布條把藥罐子從爐子上端下來,將散發著藥香的汁子小心翼翼地倒入放在托盤上的碗裡。
舒墨然則再次拉起呦呦的手,狀似不經意地摸過她手心的繭子,假裝沒注意到她突然緊繃的身體,像一個真正關心妹妹的大姐姐一樣,帶著柔情似水的笑意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是擔心你林姐姐嗎?走,我帶你去看看她,她那麼喜歡你,剛剛還跟我說起你了,我想,她見到你一定會特別開心的。”
在聽到這話之後,呦呦的眼中又浮現出掙扎的神色,快到林晴房門口的時候,她滿懷歉意、試探性地開口:“我,我肚子不太舒服,想要如廁。”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臉上也滿面通紅,看上去像是被憋得慌又像是糗事被人知道之後的尷尬。
舒墨然也不強求,只在她走後,凝視著她的背影幾乎快要盯出個洞來才罷休。
呦呦走了之後她也沒有再去探望林晴,而是轉身來到城樓,將此事與紹容說了,紹容立馬遣人埋伏在榮安堂周圍,注意著榮安堂的動靜,還特別命幾個人專門盯著呦呦的動向。
不是她願意把人想得那麼惡毒,實在是這個叫呦呦的女孩,身上有太多可疑之處,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