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隨行的杜衡頭上冒汗,怕她說出來什麼更了不得的話惹怒了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君王,遂搶先開口呵斥她:“大膽!陛下也是你能輕易亂說的?”
嘉帝不以為忤逆地壓了壓手:“沒事,讓她說吧。”然後再對舒墨然正色道:“丫頭,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應該知道怎樣才是對他好的,對吧。”
舒墨然撇了撇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權利自己去選他想要的生活。陛下貴體初愈,還是請先回宮歇著吧,請恕臣女不便遠送了。”
“他現在對那個位子不感興趣,那是因為還沒有嘗到權力帶給他的樂趣,終有一日,他會感謝我的。我言盡於此,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舒墨然連個正眼也懶得瞧嘉帝,只做出了恭敬地目送他們離去的姿態。
接下來幾天,嘉帝幾乎每天都偷偷地來舒府一趟,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隨意閒聊,令人想不清楚他到底有何目的。就連自認為對嘉帝十分了解的杜衡,也第一次出現了捉摸不透嘉帝的心思的現象,一頭霧水。
舒家這邊,舒墨然原本就不是很待見嘉帝,如今被他這樣天天打擾,就更是煩不勝煩了,連帶著見著沈熙遙都被她拒之門外了。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偏偏他每次來的時間,都恰好挑的是沈熙遙不在的時候。
在初七這天,廚房剛將晚膳送過來的時候,嘉帝又出現了。
嘉帝一看桌上的東西,笑得更深了:“丫頭可以啊,總算是知道給我準備點吃的了。”
舒墨然使了個眼色叫踏雪去為他添飯搛菜:“我就想知道,你這一天天來回跑的,到底是圖什麼,可別告訴我是因為我家的飯菜好吃。”
“你如何知道不是這樣呢?”
“再好能好過御膳房?您的御廚們,哪個地方的沒有?”
舒墨然敷衍地回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用罷晚飯,嘉帝突然來了句:“不如明天我送你一份禮物怎麼樣?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聽了沒什麼反應,照舊將嘉帝送至大門口便止步,還不等他們一行人遠去,舒墨然就拂袖往院裡走去,心想這都什麼破事兒啊,皇帝這是吃錯什麼藥了吧。
於是連夜收拾了個包袱,連貼身丫鬟也沒顧得上說一聲,次日一早哦,趕在城門落鎖之前忙出了洛陽,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似的,馬不停蹄地往東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