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這件事的影響,各家都緊閉門戶,就連客棧酒樓都是半掩著門的狀態,有些甚至都已經掛上了休息的牌子,沒有半點像是有人活動的跡象,街上大大小小的商戶看上去都不大像是要做生意的樣子。
他們走到一家規模比較小的客棧,裡面也只有一個掌柜的併兼任帳房先生的工作,在那撥弄著一個陳舊的算盤,執筆的手在一本帳簿上勾勾寫寫。
聽見推門的聲音,掌柜的連頭也不抬地說道:“本店茶水菜品都貼在牆上,酒只有普通的米酒,客人若要點餐,跟我說一聲就好。”合著這是連跑堂的活兒也幹上了?
舒墨然掃了一圈,這麼家小客棧,還留了個廚師就已經很難得了,再者他們以前跟著洛楓四處遊歷的時候,別說是住這麼家簡陋的客棧,就是風餐露宿也不是沒有過,所以現在,有這些他們就已經挺知足了。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沈熙遙同這位身兼數職的大掌柜閒話家常起來,問及如今此地的狀況,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是因為冷陽在北方的地界裡還算繁華,離動亂之地又不是太遠,所以大家才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你們看看這條街上,可還有多少人守在這呢?那些家大業大的,早就舉家搬走了,只等戰事平定,才會再回來呢。”
“可不是,現在這情況,我們連個幫工的人手都找不到,所以只能由我來掌勺了,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二位就多擔待一下吧。”端著菜出來的原來正是掌柜的夫人。
“不過你們放心吃,這些菜可都是我的拿手好菜,可不是我吹的,再挑剔的舌頭嘗了我做的菜,也能把它給捋直了。”老闆娘又為他們倒了兩碗清澈見底的水酒,招呼他們動筷子,“來,這是我們自家釀的,難得見著長得這麼齊整的一對金童玉女,算是我送你們喝的。”
“多謝嫂子!”
老闆娘大手一揮:“客氣啥,自家釀的也不值幾個錢。不過我跟你們說,吃了這段飯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怪揪心的。”
舒墨然安撫道:“嫂子不必擔心,我們還要趕路,一定會馬上離開的,你們也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匆匆用完這餐,二人繼續上路,終於在三月初八舒墨然的十六歲生辰這天進了洛陽。
雖是生辰,但兩人一路北上都已經身心俱疲,所以舒墨然只象徵性地吃了一碗長壽麵,在院子裡放了一個沈熙遙親手製作的孔明燈就算是過完了這個重要的日子。
至於沈熙翼,聽說他在即墨小打小鬧了一陣兒,很快就被紹容輕而易舉地制住了,昔日裡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盛王,如今已經淪為了階下囚,在同一天被紹容押解回京。而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紹嵐。
對於謀反這種涉及到兵權又危機到皇權的事情,嘉帝向來是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因此,沈熙翼剛入皇城,連嘉帝的面都沒見著就被下了大獄。
三天後,獄中傳來沈熙翼畏罪自盡的消息,王妃李氏也隨之殉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