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陳惠茹找你這兒來了?她人呢?」鄭韋剛還在心裡罵過陳惠茹,一見裴霜這樣子,想到陳惠茹竟囂張至此,就覺得心裡的怒火怎麼也止不下來。
「不、不是她來找的我,是我、我今日上街買胭脂,碰上了菱香在雇馬車,夫人就站在不遠處。
我想著咱們府上不是有馬車嗎,夫人這是要去哪兒,怎的還要另雇馬車?我疑心夫人是要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不守婦道就算了,要是萬一被人傳了出去,豈不是又讓爺丟臉?」
裴霜說了一段,又哭了起來。鄭韋一聽說陳惠茹竟是又出去跟人鬼混了,氣得七竅生煙,怒喝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繼續說!」
裴霜擦著眼淚說道;「我不敢讓她們發現,就悄悄跟在後面偷聽,結果還是被他們抓到了。夫人讓阿全把我拖到巷子裡打死,要不是我被他打到一半裝死躲過了一劫,今日就見不到爺了,嗚嗚嗚嗚……」
阿全,又是那個阿全!上次聽了裴霜的話鄭韋就想殺了那個阿全。只是殺了一個阿全,陳惠茹還能給他找來阿貓阿狗阿大阿二,只要陳惠茹這個賤人還活著,他頭頂永遠就綠得發亮。
那天鄭韋還忍下了這口氣,今日一想到他為了忍陳惠茹受了這麼多委屈,陳太后那個老妖婆卻根本不把這些放在心上,還覺得他對陳家不夠忠心,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再怎麼跪舔陳家也未必買他的帳,與其在外面被人當做笑柄,還不如撕破臉鬧起來,大家都死個乾淨!
想到這裡,鄭韋抓住裴霜的前襟,寒聲問道:「那你聽到什麼沒有?他們去哪兒了?」
「我、我不知道……」裴霜似是被被鄭韋這副吃人的表情嚇到了,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只聽到他們說什麼表少爺、送禮、城南郊外……」
表少爺就是張子何了,一聽說張子何送禮,鄭韋立刻反應過來他這草包表弟竟是覺得他不中用,暗中去求陳惠茹替他說情!他怒火攻心,大叫一聲,拔刀一下將案桌斬成兩半,出門翻身上馬直奔靖南侯家城外那座莊園去了。
裴霜見狀急忙叫下人備車,追著鄭韋而去。
藏在裴霜屋外樹上的欒羽見他們走了,提氣疾奔至眠月樓。此處離眠月樓不遠,欒羽不過幾息功夫就到了。他對眠月樓的老鴇低聲耳語了幾句,老鴇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眠月樓最頂層一間屋子,窗台上的藍雪花被人搬了下去,換上了一盆火紅的扶桑花。
……
晉善坊客棧二樓房間裡,喬琬在望遠鏡中瞧見了眠月樓的信號,她轉身點起一炷香,在香燒到一半的時候端起一盆早已準備好的水,嘩啦一下朝外面潑去。
三名醉漢被潑了個正著,拋下那兩名靖南侯府的家僕,全部聚過來貼著牆根指著窗戶叫罵。
鄭氏一見有機會,連忙催促車夫和兩個家僕上車,被阻攔了許久的馬車終於又重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