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陳太后拉不下臉來說,只能由她來。
「那不過是苦肉計罷了。」鄭韋說道,「太后既想要這權柄,又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髒活累活都交給我去做,自己倒在一邊裝得清清白白。」
陳茗夕大呼冤枉,一連給駱瑾和磕了好幾個頭,請駱瑾和不要聽信鄭韋一面之詞。
駱瑾和還未開口,站在他旁邊的駱鳳心涼聲說道:「爭辯這些有什麼用。造反是誅九族的罪,無論太后知不知曉內情,都在這九族之中。」
各朝對九族的定義不太一樣,渝朝的九族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妻族中嶽父一家和岳母娘家都在連坐範圍內。
陳茗夕關係離得稍遠,會不會受牽連還要查了族譜才知道,但鄭韋之妻的父親是陳太后的親弟弟,陳太后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鄭韋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老妖婆,你把你那好侄女嫁給我,由著她跟別人瞎搞,讓我被人恥笑的時候可有想到今天!」
陳太后原本還自持身份,由著陳茗夕替自己辯解,聽了這話再也坐不住了,開口為說道:「鄭韋造反哀家確不知情。皇上剛登基不久,此時傳出有人造反的消息,怕是與皇位不利!況且陳家為我朝付出多少心血,平襄王至今還在為皇上鎮守一方,望皇上三思。」
駱鳳心冷笑一聲:「太后這是要拿平襄王威脅陛下了嗎?」
陳太后略一欠身:「哀家豈敢。」
她口稱「豈敢」,可那語氣那神態,分明表達她就是這個意思。
平襄王手握八萬精兵,輕騎快馬,一日便可抵達京城,這也是陳家氣焰囂張的資本。即便除掉鄭韋,由駱鳳心親自帶兵上陣,三萬禁軍堅守還行,要在短時間裡擊退平襄王也是十分困難。
而如今渝朝君臣上下並不是一條心。只要京城陷入困境,南有定南王,西有徵西王,他們打起勤王的旗號,名義上增援京城,實際上渾水摸魚。再加上北方塞外的十六胡,見到渝朝內亂,怎會不趁虛而入掠奪一番?
到那時誰能成為最後的贏家可就不好說了。
駱瑾和沉吟片刻,讓人先把鄭韋押下去,然後看向陳太后問:「那依太后之見,此事該如何了結?」
陳太后道:「哀家認為,這件事不宜聲張。皇上可派人密審鄭韋,尋個別的由頭將參與反叛之人一一誅殺,以免人心生亂。」
駱瑾和點頭:「太后說的有理。也好,鄭韋就交與刑部去審,另外派人去看守寧國府,這段時間凡出城者需得嚴查,以免有鄭韋的同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