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至門口,又轉回頭,遲疑道,「還有一件事……」
「你還做了什麼事?」陳太后面色驚疑,她現在簡直是怕聽見有事了。
「姐姐你別誤會,不是什麼壞事。」陳太師道,「就是最近幾天,征西王的兒子來找過我好幾回,我都讓下人推拒了……」
渝朝這些異姓王都有兒子在京城為官,說是為官,實際上是為質,處境通常有些尷尬。
「嗯,做得好。」聽說是這件事,陳太后心裡總算平和了一點,叮囑陳太師道,「征西王遲早要反的,你不要跟著摻和進去。」
陳太師應下來,行禮告退。陳太后想了想,忽然又叫住他:「慢著,見上一見也無妨。他若是提出什麼要求,你就跟他打打太極,不要應承,也不要回絕得太死,咱們且再等一等,看看局勢的發展情況再說。」
另一邊,乾坤殿內,喬琬自昨夜就跪在這裡,已經跪了一宿了。
「他人都上朝去了,你起來吧。」駱鳳心皺眉說道。
昨夜駱瑾和得了岷州的消息,驚怒之後很快反應過來,喬琬怕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如今宮裡的守衛皆有駱鳳心負責,駱瑾和身邊的眼線少了很多。他連夜把喬琬叫進宮質問,喬琬知道瞞不過去,只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他。
「他說的沒錯,我這樣跟那些瞞而不報的貪官污吏有什麼兩樣。」這件事喬琬心裡確實有愧,她早就知道岷州的災情了,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她跟那些人一樣瞞下了這件事,沒有把它告訴駱瑾和。朝廷的救災糧一日不到,岷州的災民就多一日餓死的危險。
「你啊……我都把你那塊木牌燒了,怎麼還總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駱鳳心看她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在北境的時候就聽說過喬琬的一些事,如果喬琬一直乾乾淨淨就像金御史那樣,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不會是駱瑾和了。她以為喬琬最多一開始不適應,久了也該麻木,就像她一開始在戰場上殺人時不適應一樣,可是你不殺敵敵人就要殺你,走上這條路就沒得選了。
然而現在看來喬琬雖然做事的時候該狠就狠不拖泥帶水,但內心還是很難邁過這道坎兒。
「好啦。」駱鳳心見喬琬不吱聲,彎腰去扶喬琬,喬琬不肯起來,駱鳳心板起了臉作出不耐煩的樣子:「你是不是想讓我抱你?」
喬琬還是不說話,可看她時候那委屈勁兒,硬是讓駱鳳心快裝不下去了。
看來說是沒用,只能動手。駱鳳心去抱喬琬,喬琬掙扎個不停,駱鳳心怕弄痛她沒敢使太大勁,還被喬琬踩到了裳擺,撲著喬琬摔到地上。
駱瑾和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自己妹妹趴在人家身上,還一臉緊張地問人家痛不痛。
「咳!」駱瑾和清了清嗓子。
駱鳳心被她哥撞見也不驚慌,拉著喬琬坐起來,一手強行按著喬琬的頭讓她把臉埋在自己肩上,不許她去看駱瑾和,一手給她揉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