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鳳心沒有從這些新兵里挑人, 她點了自己府裡帶來的家僕, 加上她和喬琬一共五十個人。
駱鳳心去清點士兵準備出發的同時,喬琬回到車內拿出紙筆寫了三封書信, 將它們分別封在三隻錦囊里, 在錦囊的外面標上序號, 然後拿去交給岑穹。
「岑將軍,我跟殿下此去千陽城危險重重,為了以防萬一, 我給你三個錦囊。如果我跟殿下三日未回,你便拆第一個,五日未回拆第二個, 十日未回拆第三個。切記切記!」
岑穹沒有接錦囊, 苦著臉對喬琬說:「我覺得這次常風老哥說得挺有道理的, 要不您和殿下還是別去了吧?不行咱們就一路打過去,也好過您跟殿下去冒險。」
喬琬莞爾道:「哪有這麼簡單。岷州百姓對朝廷如此仇視,而咱們又才區區五千人, 如果不能從內部瓦解他們, 就算咱們能拿下沔泗, 除非屠城,不然咱們一分兵去打別處就會後院起火。
而如果屠了城,先不說這麼做有傷天和, 到時其他城裡的叛軍和百姓一見戰敗後會落得如此下場,必定會奮死反抗,咱們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那……您和殿下, 就不能留個人在這裡坐鎮麼……」岑穹沒想到自己剛卸了重擔過了一天的舒心日子,擔子就又飛回來了,而且比先前還重。
先前好歹只帶兩千個兵,沒完成任務也就沒完成了。現在常風還癱著,公主和郡主這一走,他就得負責起這五千名士兵。
哦,還有在千陽城裡的公主和郡主他也得擔上責任,要是這兩人陷在千陽城裡被囚禁了或者被殺了,那自己哪還有活路?
想到這兒,他仿佛已經看到皇上一臉怒容讓人把他拖出午門斬首示眾。搞不好斬首都是輕的,前段時間那個鄭韋,不是說被人活活颳了一千多刀麼?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他就該主動跟兵部說自己能力低微不配當將軍,求他們放他去公主麾下當一名小兵。這樣既不得罪公主也不得罪其他人,比現在天天這麼被趕鴨子上架強多了。
岑穹心地單純,有什麼想法都掛在臉上,這耷拉著眼皮愁雲慘澹的模樣,喬琬看著都想給他配上一曲小白菜應應景。
「這不是提前給你想好了應對的法子了麼?常風將軍性子莽撞,又受了傷,這重任只能交給你了。」
喬琬抓著岑穹的胳膊,把那三個錦囊強塞進他手裡,玩笑道:「逃避不是辦法呀岑將軍,我和殿下的性命可就握在你手裡了。」
「不不不!放過我吧,要不然我跟你們一起去?」岑穹連連把手往外推,好像喬琬給他的不是三隻錦囊,而是什麼燙手的玩意兒一樣,死活不肯收。
「拉拉扯扯,幹什麼呢?」一旁傳來駱鳳心的喝聲。
岑穹哆哆嗦嗦地轉過頭,就見公主殿下面容嚴肅地站在自己跟郡主的側面,臉比鍋底還黑。聯想到此前郡主當著眾人的面喊出來的那番驚世駭俗的話,岑穹感覺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