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下官只聽到了這一句就被人押走了,私下一直琢磨著是不是他們這伙叛軍內部還有些矛盾,是以印象深刻。」
「『強盜行徑』……這樣倒是說得通了。」喬琬沉吟了片刻,對駱鳳心道,「我之前聽聞鍾信並非出身貧寒,加之又說他性情像他的父親,素有俠義之心,所以想不通他的這些決策。但如果這些決策並非出自他的意願,或者說是被逼無奈……」
「有可能。」駱鳳心是領兵之人,聽喬琬一說也便明白了,「統率百十餘家丁與統率千餘士卒不同,而統率千餘士卒又與統領萬軍不同。鍾信從未統領過這麼多人,這些災民在危急時刻或願聽命於他,以求取一個活命的機會,而一旦危機解除,就未必肯再受約束了。」
「正是如此。這些人忍飢挨餓了好幾個月,進到城中必然大肆搶奪。他如果沒有辦法禁止而又不願意坐視此事繼續發展下去,下令把全城所有糧食物資收繳起來,關停所有店鋪,勒令各家各戶閉門不出倒也是個法子。」
「呵,這算什麼法子,自己無能便將難題轉移給了此間的百姓,真是懦夫行徑。」駱鳳心嘲道。
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聰明能幹有本事的嘛!
當著曲昌的面,喬琬沒好意思調侃一下駱鳳心,只是看著駱鳳心笑了笑。
駱鳳心從喬琬的眼神中領會了喬琬的意思,橫了喬琬一眼,不過眉眼間還是透露出了一絲得意,顯然對喬琬這無聲的馬屁很滿意。
喬琬收了收心,繼續說正事:「如此一來,派糧的事或許也跟這個有關,我猜可能是出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導致鍾信不得不親自坐鎮監督派糧的過程。而千陽城裡這麼多戶人家,如果由他親自挨家挨戶帶著發糧,從早發到晚都不一定發的完,於是就搞了這麼一出笨法子,就不知道拋棄一部分人的主意又是誰出的了。」
三人合計了一陣,暫時將城中發生過的事理出了個大概來。
「曲督查,你帶來的那批禁軍現在何處,還有活著的沒有?」駱鳳心問道。
「那些禁軍在跟山賊那一戰里死傷大半,剩下的被鍾信這夥人抓走了,應該是關在城中某處,這又過了一個多月,如今還有多少人或者就不清楚了。」
「如果當時跑掉了的還好說,被鍾信壓回城中的,我估計活不了了。」喬琬嘆氣。
道理大家都明白,城中既然本就缺糧,又怎麼會拿糧食養著這麼些人呢?只是把這話說出來還是挺難過的。
說起這個,喬琬又想起駱鳳心帶來的那些隨從,如果不能儘快解決千陽城裡的事,那些人也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