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咳了不少,可嚇人了!」崔永福說著去取了駱瑾和常用的手帕來,上面殷紅一片,中間那塊幾乎全讓血點覆蓋了。
竇太醫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只略微頷首示意知道了。片刻後,他收回手,挽起駱瑾和另一邊的袖子,搭上手指繼續診脈。
「竇太醫,皇兄情況如何了?」駱鳳心蹙眉問道。
竇太醫解釋了一長串話,喬琬不是很懂中醫,聽得雲裡霧裡,只聽明白了最後幾句話。
「性命暫且無礙,待微臣施過針之後便可醒來,只是……」
「只是什麼?」駱鳳心追問。
竇太醫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還是等微臣施過針之後再請示陛下吧。」
怕打擾到竇太醫施針,喬琬跟駱鳳心坐去了一邊,崔永福吩咐宮女上茶,喬琬擺了下手:「不用了,這會兒也沒心思喝茶。陛下最近還是吃不好睡不好嗎?」
崔永福苦著一張臉道:「可不是!夜間睡覺大約只能睡著兩個時辰左右,日間飲食也日益清減,今日中午就只喝了一碗清粥,送來的菜還原封不動擱在那兒呢!」
駱鳳心瞧了瞧送來的飯菜,駱瑾和病成這樣,油膩的估計都反胃,御膳房送來的菜已經夠清淡了,模樣和顏色瞧著都很鮮嫩,要是這樣還吃不下,那真是沒什麼辦法了……
睡不著吃不好,就算是一個身體健壯的人也撐不住,何況駱瑾和從前身子骨就一般。
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竇太醫說是常年體虛又積勞成疾,可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皇兄的飲食都是誰在負責,可有仔細檢查過?」駱鳳心疑道。
崔永福如何不知道公主殿下在想什麼。他們這些當差伺候皇上的哪個不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尤其自去年禁軍統領的事鬧完之後,陳太后在皇上身邊的眼線被拔除了一多半,現在在這乾坤宮裡伺候的全是皇上的心腹,各個兒都是忠心耿耿的。
「哎喲我的殿下哎,別說是飲食了,陛下用的香料、衣物,凡是能接觸到的東西咱們都查了個遍,到現在每日也都小心著!」
駱鳳心聽後猶不死心,又親自把這乾坤宮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
喬琬看看駱鳳心,又看看昏迷不醒的駱瑾和,心裡很不好受。
「小白,駱瑾和的命真的沒法改了麼?」她早就從小白這裡得知過駱瑾和會有今日,不是中毒,就是病情逐漸惡化,直至病逝。
她不至於把責任都推到太醫頭上,對太醫說什麼無能廢物治不好提頭來見之類的蠢話。醫學發展到她生活的那個年代尚還有很多絕症治不了,更別說是古代社會。可就讓她們這樣眼睜睜看著駱瑾和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也太殘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