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守衛城門的長官拿了她二人的公驗瞥了一眼後, 問她二人道:「你們從哪兒來,到哪兒去?怎麼大過年的不在家好生待著過節,還要在外奔波趕路?」
他這話問得狀似隨意,眼神卻充滿了審視。
「我二人從京城來,去長霖探望舅舅一家。」駱鳳心有條不紊地答道,「昨日剛收到的書信,說是舅父病得厲害。母親放心不下,家中過年又少不了要她操持,無暇分身,所以便讓我二人走這一趟。」
這些公驗上都寫明了,那長官聽她說得與公驗上一致,點了點頭又去看喬琬。
駱鳳心挪了一步,將喬琬半擋在身後,面上流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敵意,戒備地望著那長官說:「這位是內子,隨我一道去長霖的。」
這些城門守衛每日都要盤查來往行人,見得人多了眼睛一個個毒辣得很。喬琬長得清秀,骨架細,皮膚還水嫩,要是再一說話,很難瞞過有經驗的守衛。
喬琬配合著駱鳳心往她身後躲了躲,卻又從她肩頭探出半張臉,眨巴了一下眼睛,眼中既有懼怕又有好奇。
那長官見了這二人動作,露出瞭然的神色,像這樣白白嫩嫩乖巧漂亮的少年郎在好南風的人中可是很受歡迎的。
公驗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上面也寫了這兩人的關係。人家夫君的態度明擺著很介意,又是個有錢有勢的主,他若是再盯著人瞧,惹惱了人家,轉頭告他一個輕薄之罪他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過年的,又是快關城門的時候了,誰都想順利結束今日的差事早點回去休息。那長官將公驗還給駱鳳心,對她揮了揮手:「行了,走吧。」
兩人牽了馬進城。松仁縣縣城不大,喬琬跟駱鳳心沒在城裡轉多久便找到了城裡最好的客棧。
駱鳳心讓小二燒了水,又打賞了他幾個銅板讓他幫忙餵一下馬。小二領了賞錢,歡歡喜喜地去了。
人一走,喬琬立刻趴在了床上。
「啊我不行了,渾身都痛。」先前為了趕路,她忍著沒太抱怨,這會兒休息了,總算可以哼哼唧。
「說了我自己先回去就好,你可以等著過了十五跟楠竹一起坐車走的。」駱鳳心看喬琬這樣也挺心疼。
喬琬這人,說嬌氣吧也夠嬌氣的,平日裡哪裡磕一下碰一下都要耍半天懶,這事兒那事兒叨叨個沒完,可真到了正事上又比誰都能忍,今日幾次休息都是她開的口,她要不說,喬琬還能一直堅持著,臉都白了非說是風吹的。
「不要,按咱們的計劃,等仗打起來我可好些天見不到你了,想跟你多待幾天嘛。」
喬琬精力旺盛的時候喜歡皮,嘴裡沒幾句正經話,累了或者不舒服了就開始撒嬌,偏著頭枕著駱鳳心的腿,求著駱鳳心給她按背。
「你先泡一泡澡,等你泡完再給你按。」駱鳳心一下一下輕輕地揉捏著喬琬的後頸。「不只是背,腰、腿都給你揉揉,不然明天再上路有的苦頭吃。」
喬琬被駱鳳心捏的很舒服,她閉起眼睛,腦袋昏昏的,想睡覺。
這樣想著,她就真睡著了。許是身上疼的緣故,她睡得不怎麼安穩,店小二抬著桶進來時就醒了,只是覺得手腳都很沉,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