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很是煩悶。在跟清玄散人交談過之後,他本已相信她不是騙子了,可她卻忽然說遠兒是什麼司命星君轉世,先前猛然一聽愣了神沒反應過來,現在越想越覺得荒謬。
鬼神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還說什麼讓他抄一千八百本經文,分明就是胡扯!
想到這裡,他又回想起剛才那個清玄散人抹在遠兒額頭上的藥水,該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定南王心頭一慌,萬分後悔當時沒有阻止她。
他疾步朝余知遠走去,拿了手帕將余知遠額上殘餘的水擦淨,又小心地托起手帕放在鼻下聞了聞,並不能聞出什麼味道。
「你,過來。」定南王隨手指了個家丁,將手帕扔給他,「嘗一下看看。」
那家丁戰戰兢兢地接了手帕,抖著手舉到嘴邊,試著伸了下舌頭,還沒舔到又拿遠了些。
能在王府做事的人都有幾分察言觀色的眼見力,看自家主人這架勢,他哪裡不知道是要拿他試毒?萬一真是什麼劇毒,他這一口舔下去不得登時斃命?
「快舔啊!你想違抗本王的命令嗎?」定南王原就心情煩躁,見這人磨磨唧唧更是不耐煩。
那家丁被定南王吼得一哆嗦,不敢再拖延時間,雙眼緊閉硬著頭皮飛快地舔了一下。
「怎麼樣?」定南王緊張地問。
「沒、沒什麼感覺……」那家丁睜開眼,這一舔差不多用盡了他全部的決心和力氣,以至於聽到定南王問話的時候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沒什麼感覺就再舔啊!」定南王被他這傻不愣登的蠢樣氣得更煩了,奪過手帕整個塞進了那人的嘴裡。
這回不只是那名家丁,在場其餘諸人也都被定南王這暴怒的樣子嚇得噤若寒蟬,連先前跟他吵吵嚷嚷的定南王妃此時也不敢說話了,擠了二十餘人的場地中只有那名家丁的乾嘔聲。
余知遠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父親發怒時的樣子,他對父親和之前那個老婆婆的對話只聽了個一知半解,父親先是那樣看著他,然後又對別人大吼大叫,他本能地猜到事情多半和他有關。
他十分害怕,想哭卻不敢出聲,一隻手抓著母親,一隻手咬在嘴裡,眼淚不停地從眼中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