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走到他身邊,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臉。遠兒現在的呼吸非常微弱,只有從掌心傳來的體溫能才讓他覺得遠兒是真的還活著。
在場沒有人說話,定南王的那些個手下自不必說,喬琬這邊看時間還早也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定南王似乎終於狠下了心,將余知遠的手從被子裡牽出來,拔|出腰間的匕首在他手掌中劃了一刀,一旁的侍衛立刻拿碗來接著。
半碗剛到,定南王便讓侍衛退下,親手給余知遠的傷口上了藥包紮好。
喬琬將尚有餘溫的血塗在草人身上,命人將草人並一缸清水抬到高台上去。
申時已近,一切準備就緒。
高台上的風比地面上大得多,喬琬站在上面,饒是她沒有恐高症,被強風這樣刮著也有點發楚。
這裡現如今是崇泰城最高的地方了,放眼望去整座城池的街道布局一清二楚。
喬琬打開帶來的幾個小瓶,將瓶中的粉末倒進了水缸中。粉末進水,很快就溶解掉。
「可以開始了。」
喬琬腳踩禹步,手舞寶劍。得益於這一年多來在駱鳳心的督促下每日健身練拳,她的身體柔韌度保持得不錯,跟月袖學這套劍法的時候也是遊刃有餘。
這套劍法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花里胡哨,實用性一點沒有,但架勢好看,用做儀式唬人再合適不過。
在她身後,尹笙和楠竹在碗裡舀了水,不斷將水彈在草人和他身後的木棍上。
整個過程持續了約半個時辰,就在定南王感到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晴空萬里的天忽然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黑了下來。
狂風大作,天空中烏雲密布,厚厚的雲層擠壓在崇泰城的上方,仿佛隨時都會塌下來一樣。
那位清玄散人還在台上做法,黑雲越聚越多,越來越低,從定南王的位置上看,湖中的高台好似連通了天地,雲層已然匯聚到了清玄散人的頭頂,
這人竟能呼風喚雨麼?還是說真有天將藏在雲層之後?!
定南王在這一個多月以來首次流露出了震驚的面容,更令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就在清玄散人師徒三人從高台上下來後的一瞬間,一道閃電劈在了高台頂上,緊接著一記炸雷,在巨大的「轟隆」聲中,整座高台都燃燒了起來!
湖水在狂風下如同沸騰了一般,大批游魚浮上水面,肚皮上翻,生死不知。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懾呆了,不知是誰先失聲大喊:「神罰!是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