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握着年驰的手。
年驰摇头,“你去,让谦沉在这里陪我说会儿话。”
“去吧,我陪年老。”
薄谦沉犹豫了下,温和地开口。
景年出了病房,并没有自己去买菠萝,而是吩咐钱满屋去买。
她就站在病房外,沉默了望着那扇门。
一步,一秒都不愿离开。
手机铃声响,看到来电,景年犹豫了下没接。
一分钟后,又响,她走开几步去接电话。
是公司的事。
王琨父子想趁她这几天不在公司做乱……几分钟后,景年结束通话。
病房的门在这时打开。
薄谦沉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面上神色有些不对劲。
隔着几步的距离,景年和他目光相碰,心尖处骤然一窒。
她快步过去,“外公跟你说什么了?”
薄谦沉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年年。”
景年的一只手被他抓住,一只肩膀被他宽厚的大掌扣住。
她的心陡然坠进深渊,“薄谦沉,我先进去看外公。”
他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喊她“年年。”
“年年,年老说,你要是讨厌管理公司,就让我帮你管理,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
景年咬紧了唇,男人英俊的五官在她视线里变得模糊。
她拼命想挣扎开他的钳制,声音痛苦,“薄谦沉,你是不是骗我的。”
肩上的力道松开。
男人拉着她来到病床前。
走廊上,赶来的季言松敛了情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景年僵滞在病床前,决堤的泪汹涌地往外流。
病床上,年驰神色安神,没了病痛时的痛苦,像是单纯的睡着了。
“年老说他想好好的睡一觉。”
“你为什么不叫我进来。”
她才出去多久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肩膀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揽进怀里,“年老说看见你,会舍不得,他把你托付给了我。”
“……”
景年纤瘦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
“我答应了年老,照顾你一辈子。”薄谦沉拥着景年,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减轻一点她的痛。
她从他怀里抬起一双泪眼,“薄谦沉,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幸福来换。”
“我知道。”
薄谦沉点头。
她自小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他对她的了解就像对自己的了解一样。
当年,她妈妈离开的时候,让他帮她照顾她。
她那时说,“谦沉哥哥,我不要你照顾,我只要妈妈活着。”
看着她悲痛的模样,薄谦沉的心跟着一阵阵的发紧,发疼。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陪一会儿外公。”
景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薄谦沉丢下那句话后,就缓缓地跪在床前的地上。
强忍着蚀骨的悲痛,含着泪,轻轻地抱住病床上枯瘦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