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猛然睜大眼:「公主,您的聲音——」竟和太子的聲音別無二致!
宋翩躚微微一笑,帶著些女兒家的悵惘,登時讓這張雌雄莫辨的面容多了絲女氣,聲音卻仍是男聲:
「皇兄忙於政務,本宮鮮少能見到他,無事便學他說話,竟也學得了七八分像。」
雪青眸子亮起來:「真是意外之喜!如此,便天衣無縫了。」
宋翩躚帶著雪青回到正殿,見了徐敬,徐敬得知後,同樣驚喜非常,直道蒼天有眼,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宋翩躚並不反駁,先問:
「皇兄呢?」
「已從密道送出皇宮了,左丞相派人接應著,會好生安葬太子。」徐敬眸色黯然道,身為一朝太子,竟淪落至此。
先皇后出自左丞相家,左丞相府是太子和原身的外家,自會妥善處理。
宋翩躚放心地點點頭,這部分她已從系統那邊得知,既出聲詢問,是別有用意。
「密道?我怎不知?」
「此乃皇宮密辛,便是公主您宮中,也是有的。」
「此時也有人在密道中?」
「八成還要一陣功夫才能回來——」徐敬正說著,三五人影從外頭回來復命,身後跟著的人腳下穩健,應是暗衛出身。
最當頭的穿著一身太監官服,目光機靈異常,先在宋翩躚身上轉了轉,才磕頭道:
「公主萬福,事兒已辦妥了。」
「很好。」徐敬嘆口氣,「好了,你們下去吧,把人喊回來當值。」
「是。」
「慢著。」宋翩躚喊住了人,慢條斯理道,「這是誰?本宮怎未見過?」
她說這話時用的女聲。
徐敬沒多想,以為公主偽裝得不舒服了,殿內俱是親信,他直言道:
「這不成器的是奴才的徒弟徐禮,其餘是暗衛。」
徐禮當即點頭哈腰道:「小人身子卑賤,哪兒能讓公主記得。」
宮中老太監的徒弟,基本就是乾兒子了,極得徐敬信任。
宋翩躚輕輕頷首:「你說話倒有趣兒。留下來在殿內伺候罷,陪本宮打發時間。」
「喲,能得公主一句夸,可是他修了幾輩子的福分。」徐敬登時道。
徐禮心中猶豫,面上卻不敢推拒,當即做出喜不自勝的模樣,說些逗趣話。
隨後,東宮暗衛盡數隱去,尋常宮侍與太子親衛開始在宮中走動起來。既然宋翩躚可以偽裝出如此相似的聲音,為了不讓封月閒生疑,便讓宮侍也進正殿伺候。
徐敬想得周到,原本那張架子床被他找個理由置換掉了,重新從庫房找了架寓意多子多福的纏枝葡萄藤圖案的紅木架子床。
這事徐禮主動請纓要去帶人做,又被宋翩躚不軟不硬地攔回來了,未能得出東宮一步。
他心下微微生疑。
難道被這公主發現了異端?
但怎麼可能,他隨即否認,公主怕是從未注意過他一個小人物,更別說一眼看出他的貓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