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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顫顫,薄盈盈。

視線再往下,月白外衫虛虛籠罩之間,春光收攏,剩截子含羞帶怯的楚腰,溜入堆堆紺青錦被中,細細一支,愈發惹人憐了。

封月閒別開眼,躲在紅唇中的舌尖舔過牙根。

「月閒,你來啦。」架子床上的人握著玉碗,笑著招呼她。

封月閒一時未動,但到底抵不過心頭親近對方的欲望,走近了些:

「何事尋我?」

問完,封月閒才注意到,宋翩躚不過吃了個藥膳,額頭便附了層薄薄香汗。

白熱的水汽輕撲撲飛到宋翩躚臉上,在雪色上鋪陳極淺的胭脂,如醉酒之態,較平日嬌美三分。

封月閒目光一燙,嘴上卻輕嗤:

「若還未好,便別急著操勞。」

不用宋翩躚說,她就知曉,宋翩躚喚自己來定是公事。

她也只有公事會尋自己。

想到宋翩躚這勞碌命,並這對細細肩,封月閒口氣和緩些,冷媚中透著些被嬌嬌人兒勾出的啞:

「外頭有我看著。」

為了讓小公主放心休養,封月閒在床邊矮凳坐下,聲如晨霧薄煙:

「賢妃這事,倒是把皇上氣精神了,在朝上耍了好大一通威風。」

「賢妃今兒才會從乾清宮私獄出來,聽聞皇上本想賞她一丈紅,念著宋端,才留她一命,送入冷宮,以後都不足為慮了。」

宋翩躚笑了笑:「也不知她與皇上說了多少。」

「看這情形,不該說的都沒說。」封月閒嘖了聲,「她對自己倒是狠心,聽聞已經被折騰得不成人樣了。」

句句都是「聽聞」,但句句都如親眼所見,封月閒隱透在宮中的勢力可見一斑。

「席家已為她所害,此時若是說出,她當真枉活這一生。」

宋翩躚說著,看向封月閒,視線交匯間,剩下的,不言而喻。

封月閒哪受得了這般注視。

她暗怨宋翩躚這雙如秋水般溫柔的眼,將心神放到公事上:

「楚王在金明池那天,便退到城外自保。一見事敗,已往滇南去了,行事很是穩妥。」

封月閒不咸不淡地誇了句,「我的人還在他身旁,沿途做下記號,人手已備齊跟上,只待一聲令下,便能把楚王捉回上京。」

「雖無人證,但在如此時機,楚王不在封地,卻在上京附近盤桓,皇帝那端定起疑——且擅離封地已是大罪,楚王逃不掉的。」

局勢分外明朗,機會難得,封月閒已覺得沒什麼好商討的,只是知會宋翩躚一句,待她點頭便要遣人捉拿楚王。

下一息,宋翩躚卻道:

「放他回去罷。」

「為何?」封月閒蹙眉,宋翩躚要放過楚王?

因為康雪英。

當初教授封月閒君子六藝的,是康雪英之妻,兩人琴瑟和諧,一度傳為佳話。

封月閒自小受教,與康雪英一家感情甚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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