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得知宋裕已歿、交待宋翩躚與自己結盟後,這一切都有了另一種解釋。
宋裕是以婚約當做結盟,他堂堂太子,竟要用這種法子,才能與臣子站到一處,當真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
為形勢所逼,更是為他身體所逼。
最讓封月閒不能再去牴觸他的,是……
「總要讓我為兄長做些什麼罷。」
宋翩躚自來溫柔,但在想堅持的事上,無人能勸得動她,攔得住她。
她將礙事的冪籬摘下,親自躬身,拔起一簇簇的雜草。
封月閒沒有再攔,她知曉不該攔。
她沒說什麼,將冪籬拋到飲雪懷中,攏起裙擺,從另一邊開始清理。
宋翩躚微微彎起唇角。
下一息——
「情況有異。」
宋翩躚握著刮人掌心的草枝,猛然抬頭。
封月閒蹙眉,盯著手中的雜草根部,她伸手將雜亂的草根捻開些,看得仔細。
「草根有斷口,根部泛干,土鬆緊不一。」
封月閒快速下著結論,抬眸和宋翩躚對視,眸中厲光閃現。
「這墓……被人掘開過。」
宋翩躚輕輕吸了口氣。
誰會花大力氣,去掘一個旁支子弟的墓,還花費力氣復原,恐被人發現?
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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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名下的別院中。
「……您交待後,我便一直在尋東宮的弱點,可惜東宮防得一絲不露。」
李梓拱手道,語氣輕快,滿臉的得意和喜悅都要滿溢出來了,瞧著就是有了大發現的模樣。
楚王便也跟著做出殷切模樣:
「李相才智過人,想必有了極大進展。」
慣愛謙虛的李梓此次卻滿口應下:
「可不就是極大的!」
「東宮防的好,到底百密一疏,我命人收買陶家的人,從陶家老夫人的大丫鬟那處拿金子撬開了嘴,得到了個驚天秘密。」
「是什麼?」楚王當真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據這個丫鬟道,她守夜時,曾聽見老夫人夢魘時喊著『太子吾孫,你怎麼就去了』,太子在宮裡好好的,她以為老夫人說胡話,又不敢問。」
「但耐不住我的人問得仔細,她便支支吾吾說出來了,還說那陣子老夫人總垂淚。」
楚王似有預感,眼睛越來越亮,像嗅到肉味的豺狼。
李梓露出笑:
「我便著人去陶林那,細細查了,將那陣子陶家送出的屍骨都看了遍——」
「太子,正好好在陶林躺著哪。」
「好!」
李梓的話還沒落到地上,楚王便迫不及待地叫起好來。
被東宮壓制這許久,這口憋在心頭的鬱氣終於暢快地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