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 應是太子妃?」
「我倒識得, 右邊那個是封家那位太子妃——可她是女眷, 不該來啊。」
朝臣在宴席間看向宋翩躚和封月閒, 竊竊私語。
皇帝端著玉杯,遠遠看著宋翩躚的眉眼,一陣恍然。
——看起來是他膝下的大公主?
這個女兒一向深居簡出,他若是哪天想起來, 興許會問一句, 這些年卻從未去明壽宮裡坐一坐,此時再看, 竟有些難以相認了。
待她和太子妃並肩走到宴席中間時, 離得近些, 皇帝才將她看得更為清楚。
的確是翩躚。
皇帝拿出做父親的威嚴, 沉聲叱道:
「你不在宮裡將養著,怎的來了朝臣宴上,簡直胡鬧。」
他轉而看向封月閒:
「你怎麼也陪她一起,不守規矩起來了?」
他先怒斥一番, 在朝臣和兄弟面前擺足了架子, 才悠悠問道:
「太子呢?可是病了?」
楚王在旁連喝半盞酒, 將驚色壓下去。
他遙遙與李梓對了個眼色, 目光從李放身上划過,聽皇帝說到這,才拱手道:
「皇兄,我正有一事要——」
「不勞皇叔。」
宋翩躚聲音不高不低,嫻靜如水,卻生生將楚王剩餘的話堵在喉舌。
楚王眼皮急跳兩下。
什麼叫不勞自己?宋翩躚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那她是要如何破局?
緊接著,他就明白了——
立於宴中的宋翩躚因著玄衣,身形愈發顯得嬌小。
她說話的語氣極為平淡,像在宣布一個事實:
「父皇,皇兄來不了了。」
「他不是病了,是……」宋翩躚紅唇一動,吐出後頭話語,「早已歿了。」
她的話像石塊落入平靜湖面,砸起一片驚疑不定的嘈雜聲。
宋翩躚還真敢!
楚王不等皇帝反應過來,當即擺出長輩的架子道:
「你小小年紀,竟不敬兄長,太子殿下明明好生在東宮,我還想與殿下把酒言歡。你張口便是太子已歿,東宮無主?」
「若是如此,近日來大臣們見的太子是誰?真太子,又去了何方?」
楚王面上極為不贊同,但每一句話,都在引著宋翩躚往下說。
在宋翩躚跳出來的時候,他先是一亂,繼而立刻順勢而為,改了策略。
宋翩躚不是要自爆身份嗎?他如果再落井下石,到底失了風度,不若像這般,做個關懷太子的好皇叔。
楚王的質問立刻引起大臣們的共鳴。
「昨日我還見過殿下,這不可能!」
「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