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攝取了魂魄般,魂不思蜀,連旁邊的另一人都未曾看到,直到聽聞楚風的佛偈,靈台才陡然清明。
而剛清醒,就聽杭蘊和指出這是傀儡,又怎能不讓曲航失態。
他目如鷹隼,死死盯著那女修,或者說傀儡,早被他視作囊中之物的傀儡。
「郁、儀,這是你的傀儡?」
一旁的曲希蓉還是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但很快,她深深吸口氣道:
「我叮囑你多少遍,你如此連鍊氣都不是,行認主之事太過危急,故而擇了今日,由眾多長老賓客為你護法。」
「你私下認主,棄宗主一片心意於不顧,又讓眾位白來了趟,當真令師姐失望。」
曲航和曲希蓉的一字一句,都直直衝著郁儀襲去,卻被傀儡揮袖拂開,落了個煙消雲散。
「曲宗主。」傀儡唇角漾著笑,視曲希蓉如無物,只對曲航道,「不分青紅皂白便先言指摘一通,你便是如此教誨子女的?」
曲航深深看她眼:「希蓉被尊為大師姐,對師弟師妹有督促之責。」
「我的主人乃郁青穹靈之女,岱淵峰之主。」宋翩躚昂聲道,朝霞雲霧隨這道聲音翻滾不休。
她環顧四周,艷色盡數化為威儀,聲音裹上靈力,沉聲威嚇:
「凌雲宗,便是這樣苛待我的主人嗎?」
郁儀立於虛空之中,宋翩躚身後,她披著鶴氅,靜靜垂眸。
目光之中,腳下雲霧也因宋翩躚的怒氣忐忑翻滾著,郁儀無聲地笑了笑。
宋翩躚說的話不算多難反駁,可曲航不敢繼續辯駁下去。
他定能發覺宋翩躚修為比他還要高,無論如何,他作為凌雲宗宗主,不該因口舌之快,招惹渡劫期大能的怒火,否則……刑堂的長老還盯著他呢。
而曲希蓉,估計膽子都嚇裂了。
在修真界,有一位渡劫大能保駕護航,的確便宜。
郁儀曾經體會過,但因闊別太久,已然忘卻了。
眼下,面對渡劫期的質問,賓客無權替凌雲宗作答,代表凌雲宗的曲航不肯被當眾落了臉,又不敢應下。
除了雲浪還在翻湧如潮,一片死寂。
宋翩躚靜靜巡視地上的這些修真者,輕輕笑了笑。
她還當高等世界有多麼特殊,看來與她待過的世界也大差不差。
同樣的,他們既渴望力量,也——
屈服於無從反抗的力量。
宋翩躚再度揮袖,落著金蓮瓣的長袖捲來團團朝雲,依序鋪陳開來。
她迴轉身形,將護在身後的郁儀輕柔攏到身前。
少女只到宋翩躚的胸口那麼高,雙頰蒼白毫無血色,裹在鶴氅里身形愈顯嬌小,愈發招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