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罷,我們回去。」
宋翩躚這句話說出口時,是她自己也有些驚異的輕柔。她甚至擔心郁儀能不能聽清。
郁儀輕輕點頭,冷淡的面容重新鍍上鮮活的顏色,笑容純美乾淨。
宋翩躚這才安心,她回過頭,繼續與拍賣會的人交接五行仙玉膏。
在她身後,郁儀攥緊了鎖神鏈。
她長睫一抬,瞥向身後的妖修:
「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走。」
妖修遲疑地點了點頭,她看著面前的少女,用嘶啞乾澀的聲音道:
「謝謝您。」
這個修士,是這段時日,第一個關照她的。
郁儀映在黝黑鏈條旁的手指一頓。
「不必謝我。」
但這句話好像起到了反作用,妖修臉上的感激之色都要漫出來了。
郁儀索性不再看她。
她謝自己?
有什麼好謝的。
她只是讓這條蛇別亂走。
不要不聽話地,靠近自己的傀儡。
包括方才開口,也不過是因為要搶在宋翩躚之前。
郁儀望著宋翩躚挺直窈窕的背影,長睫垂下,投映出一片狹長陰影,遮住眸中神色。
宋翩躚不該去管這些,她看著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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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五行仙玉膏放入儲物鐲、宋郁準備離開之際,又發生了個插曲。
一身鮮亮法衣的女修突然拋下同行修士走過來,直朝著郁儀而來,未語先笑:
「郁儀,真的是你。」
「好呀,聽聞你醒了,我從鎮岳州回來見你,哪成想你不在凌雲宗等我上門,這便出來溜達了,還好在這遇上。」
「多年不見,又逢驟變,你有了傀儡我便放心了。」
女修說著,塞給郁儀一個儲物戒:
「本就是買下給你的,這下倒省得我去凌雲宗一趟,正好,能陪叔父一行了。」
郁儀手中被大大咧咧地塞進一個儲物戒,她抿唇,收下了陸漪的賀禮。
「是啊,多年不見。」郁儀喟嘆。
陸漪是地宗飛鳳穀穀主之女,飛鳳谷雖然只是個地宗,但各類產業極為豐裕發達,除了頂級修士略少於四天宗,其餘不僅不差什麼,甚至比其他三宗還略勝一籌。
兩人俱是一出生便站在修真界頂端的女兒,幼時天真爛漫無憂無慮,成為玩伴實屬正常。
陸漪為人赤誠,向來如是。
便是前世,自己被縛在凌雲宗隱秘的暗室中,還聽聞陸漪去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