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儀道:「我怕你厭惡魔修。」
宋翩躚蹙眉:「我何時如此過。」
說完,宋翩躚看到郁儀的神情,突然明晰。
郁儀與她不同,她是外來者,有從前的記憶和價值觀,儘管宋翩躚已然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觀念,入鄉隨俗地遵循,但有些觀念她從未顧及,就像她並不認為道修魔修有很大區別。
可郁儀自出生便是道修,她自己或許不在乎正邪之別,但她身旁的道修盡皆將兩者劃分得清楚明白,厭惡魔修的不在少數,她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
她只是不像自己這麼幸運,能擁有本體的意識。她像一張白紙,一次次被副本重新書寫。
「……」宋翩躚按了按眉心,怎麼她越想越覺得郁儀也沒什麼大錯呢?她只是太敏感不安,而這些是青陸一直以來的特性,自己早就知道並接受了,為此苛責郁儀,是否太過較真——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不會了。」見宋翩躚神情有些許鬆動,郁儀當即打蛇隨棍上,手悄然攥住宋翩躚袖口,細細道。
她說著,指尖一勾,從紅衣渡到宋翩躚白皙的手腕,極不安分。她邊做小動作,邊觀察宋翩躚的情態,仿佛宋翩躚只要微微顯出些不悅,她就當即停下,退回原本的位置。
宋翩躚瞥了眼她那副小模樣,心中好氣又好笑。
這次倒是沒躲開,任郁儀順著她的手腕滑下,握上她的手。
那隻手在寬袖衣袍之下,順著她臂腕偷偷往上爬,宋翩躚剛剛飲了許多酒,身子正燙,偏偏郁儀體溫寒涼,撞在一處,讓兩人都露出了些不同的神色。
郁儀半個身子覆上宋翩躚,如今兩人身量相似,湊在一處耳鬢廝磨再合宜不過。
郁儀順著喉嗓向上,咬住宋翩躚的下巴,舌尖從她下頜劃弄,宋翩躚微張唇,郁儀便嗅到了些酒氣,不算難聞,帶著些竹子清香。
郁儀便也像飲了酒般,渾身都熱了起來。
正當此時,宋翩躚問了句:「小貓呢?」
郁儀微微退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丹田位於臍下一寸半,郁儀纖長的手指在那處一晃,指向曖昧,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郁儀眼裡埋著鉤子,泛著水光的紅唇一彎:
「它在這呢,姐姐要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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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青瓦白牆之上,竹影搖晃。
修仙之人耳清目明,床榻距離朱紅圓窗有段距離,宋翩躚伏在床上時,卻可以聽到簌簌的搖竹聲,傳入耳中煞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