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不說話,我便認為是如此了。”曹居仁笑得更甚,險些就要笑掉了眉眼,而後他手上一用力,就將陶清漪帶到榻前,坐到了他的身邊去。
烏木窗子外,黑漆漆的天幕上不知何時已然開始飄下小雪。說是雪,又的確是一半雨一半雪,漂泊在空中,落到燈火璀璨的曹府中,在墨色的天光中現出幾絲清明的活潑。
在這樣矛盾的時光里,曹居仁一面敘敘地與陶清漪傾訴著柔情蜜意,一面又忍不住回憶起那一天他被迫給陶清漪做“墊背”的場景。那一天,到底是誰推了他呢?
他困惑地皺了眉頭,為了不讓面前的陶清漪看出,他只好轉了話鋒傾訴起對她的思念之苦。
也罷也罷,他既收穫了美人,又何必在意起過程?
他凝視著面前陶清漪的臉,鵝蛋臉,柳葉眉,杏核眼,硃砂痣,體態優美,烏髮瓷肌。如今她陷在戀情中,如一顆半熟的蜜桃,是一番別致的酸甜。
如今美人在側,也不枉這一番傷痛啊……
曹居仁柔和地笑了。他原本就長得好看,這一笑,卻又好似放大了萬丈芳華。
……
十一月方到,洛陽城中就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那雪一連綿延數日,粉妝玉砌般的,給整個皇城穿上了簇新的厚衣裳。
雪地里,陶清漪站在門前焦急地等待著什麼,鵝毛般的雪花砸在她的面龐之上,凍紅了她精細的小臉。
曹居仁的“玉肌膏”果然是有用的,不僅沒有讓她的額頭留下什麼醜陋的疤痕,連琉璃臉上、身上不忍直視的累累傷痕也給祛除了。
陶清漪的身上,此刻只穿了一件不算太厚的棉襖,外面也沒披什麼斗篷,如今站在瑟瑟的寒風中,她凍得快要牙齒打顫了。
那陶清漪所住的春歲居,雖沒什麼伺候的人手,但好在這幾日新進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小豆子,那小豆子有些笨拙生疏、寡言少語,卻也能夠獨自撐起一片天地,起碼春歲居自此之後能夠開起小灶了。而這小豆子除了能夠獨當一面外,倒也是個格外貼心的下人。就比方說現在,她見陶清漪干凍在雪地里,就及時地溫了手爐送了過去。
“表小姐,我再去幫你拿件衣服吧!”小豆子一面說,一面抬了瘦巴巴的小臉望向陶清漪。
陶清漪接過手爐,立馬就感覺到那溫暖即刻傳遍了四肢百骸。剛想開口說句不用,那門外卻傳來一陣風塵僕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