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大魏皇帝下旨賜婚,將遠在邙山守皇陵的公主寧慈,指給了如今在宮中做太子伴讀的曹居衡,婚期定在當年六月初十。自聖旨下發起,便開工建造公主府。一時間,朝野譁然。
曹安定氣哼哼地從殿中出來,負手而行,下台階時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若不是身後的長史大人與侍中大人上前攙扶住,恐怕他早已被摔得臉先著地了。
“曹大人,你且小心呀!”那長史唐大人一面執著曹安定的手,一面不忘語重心長地交代著。身旁的侍中白大人見了,趕忙跟著點了點頭。
“曹大人,從方才上朝開始,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如今看你臉色,你這是在生什麼氣呢?”那白大人一面說著,一面還不忘用眼光去瞟那曹安定的臉色,“皇上方才下旨,賜婚給寧慈公主與你家二公子,這麼值得高興的大事,你如何這般悶悶不樂?”
曹安定自然悶悶不樂。他只記得年前的時候,面前這兩位大人還在繪聲繪色地和自己說皇上有意擇曹居仁為公主駙馬,怎麼才過了一個年,這駙馬就換成曹居衡了?
曹安定實在想不明白,但如今聖旨已下,他再想不明白也沒什麼用了。只能暗暗地生著悶氣,氣憤他最寄託期望的曹居衡,竟然從此和仕途無緣了。
憤憤然地推開那兩位大人扶住他的手,曹安定很生氣地連話也不想與這兩位酒肉朋友多說,便踏著大步子,逕自走開了。留下那兩位大人,面面相覷。
“這曹安定,真是越發地目中無人了!”那白大人朝著曹安定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而後又朝後望了一眼唐大人,接著道:“不過這一次,正好煞煞他的銳氣!這曹家,這些年來的確是太過順風順水了!”
那唐大人聽白大人這般說,抬手捋了一把山羊鬍子,道:“不過這曹大人家的二子,的確是有才,如今他做了駙馬,恐怕是要埋沒他的才能了!”
又道:“曹大人向來重視他這個二子,還指望他能夠光宗耀祖,發揚門楣,如今曹二成為駙馬,恐怕他是要苦惱一陣子了。”
白大人聽了這話,冷冷一笑:“年前我們說曹居仁是駙馬到時候,可眼見得他是非常高興的啊,怎麼換了他這個二子,他就變了一個人……”
唐大人見此,笑著搖了搖頭:“白兄,你這就是明知故問了,你明知道他那個長子,就是一個……”
“草包!”二人異口同聲道,而後相視一笑,像是遇到了什麼非常可笑的笑話似的。
一陣笑鬧過後,這唐大人才又開口,道:“我看就是做駙馬,也是抬舉了曹大人那位長公子,那一位,明顯就是空有一副皮相,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