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漪一臉認真地望向皇帝,便聽皇帝接著道:“連繼群身為工部侍郎,在此位七年,一直殫精竭慮,兢兢業業,如今工部尚書之位一直空缺,雖有樓愛卿暫代尚書一職,但樓愛卿畢竟郡守出身,工部之事不甚精通,就連公務十有八九也交由連繼群代理。這一來二去,下頭抱怨的人也就多了……”
那皇帝頓了頓,望著陶清漪的眼睛,道:“工部尚書畢竟要職,如今元恪掌管工部,對樓愛卿也頗有怨言。這尚書之位,愛妃如何看?”
“陛下,後宮不得干政,一切一切全憑陛下定奪。”陶清漪站直身子,繼而俯身對著皇帝行了禮。
那皇帝咧嘴笑笑:“貶謫也沒關係嗎?”
陶清漪抬了臉,那皇帝的眼光就膠在她的臉上,似乎是想要看她會作何反應。
陶清漪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帶過:“皇上,妾身是女兒身,不懂政治,如今已然入宮,便是皇上的人。民間俗話講‘夫唱婦隨’,皇上又是一國之君,妾身就萬沒有拿主意的道理了。況且莫說皇宮,就連這天下都是皇上您的,古語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您是君,我們是臣,家父是遷是貶,妾身不敢貿然攙言,全憑皇上定奪。”說罷這話,陶清漪跪下了身子,重重地對著皇帝磕了頭。
那皇帝見陶清漪如此,心情愉悅地要將陶清漪拉起來:“愛妃何必如此認真,朕不過是開個玩笑。樓愛卿,是郡守當得太久了。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罷了,便將他遷往戶部吧!”
陶清漪一愣,繼而就著那未起的姿勢,又對著皇帝深深地行了禮。
“謝陛下隆恩……”
……
樓世忠樓大人到戶部報導的第二日,長秋宮掌事的太監常福便帶著人,領著皇后娘娘的口諭,到樓府“恭祝”樓貴嬪成為桂吾宮一宮之主去了。
“娘娘的意思,是讓貴嬪娘娘莫要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本。還有樓大人,凡事都有個度,有的人總愛挑戰這個度,但殊不知,挑戰不好,便會丟掉自己的性命啊!”
常福挑著蘭花指,頤指氣使地坐在席上。那邊正有一個樓府丫鬟給他上茶,茶湯滾燙,湯水濺在常福的指尖,他惡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耳光,惹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驚,只有那樓大人坐在席間,眼神發愣,一臉看破紅塵,無欲無求的表情。
自打前些時候樓大人一日之內連喪兩女,他便一直是這種恍恍惚惚,渾渾噩噩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