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唯有那耳畔間的蟬鳴,聽著刺耳極了。
連臻起身走到殿門邊,推開門喚了個宮人過來,吩咐道:“這蟬聲聽得人心裡煩死了,你們若是不忙,便去外面打打蟬吧!”
那幾個宮人聞言,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便背著竹竿去了。
外間頓時忙碌起來,幾個宮女與幾個小太監熱熱鬧鬧地抓蟬,好似一瞬間,寂靜的世界又嘈雜起來。
陶清漪執了一把蒲扇了扇涼,她感覺今天的天真是熱極了。等到扇到第九下的時候,連臻又踱步過來,在她的對面坐了。
“陶小姐,你能告訴我,你與承王,是何時扯上的聯繫嗎?”她的語氣很輕,聲音也很輕,明明聽著不是質問,但還是讓陶清漪的心中一緊。
“連臻,公子知道了,對嗎?”陶清漪望向連臻。
連臻正在喝面前的百合綠豆粥,聞言抬起頭來。
“陶小姐,這宮中之事,大大小小,都逃不過公子的眼。”
陶清漪失笑:“呵,怪不得,怪不得……”
“那日,你來幫我,也定是他授意的吧?”
連臻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粥。
“承王,是與你說了些什麼嗎?”
陶清漪一怔,卻是不語。
那連臻見她如此,嘆了口氣:“陶小姐,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陶清漪看下她,似乎是在等她下文。
那連臻微微牽了牽嘴角,開口道:“我們既是為公子做事,便要時刻明白自己的本分。像您如今這樣背著公子,怕是有些不好。公子經營至今,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一步錯,便會步步錯。陶小姐,你也不想害死公子吧?”
又道:“陶小姐,凡事,還要講究個‘度’。若是超過了這個‘度’就要反思,若是自己反思不了,那也要時刻銘記,不該看的不看,不該知道的便不知,不該做的便不做,以免引火燒身。”她溫溫柔柔的說話,但那話音之中的含義,卻似乎一點也不溫柔。
陶清漪冷著臉望向她,好半晌,才泄氣般地道:“無論如何,昨日,還是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連臻笑道:“你該謝的人是公子。沒有公子的指令,我是不會去的。”
陶清漪心中一陣悸動,但又勉強壓下。眼前驀地又出現琉璃,帶著那張縱橫著疤痕的醜陋的臉對她說:“小姐,那蕭子杞是要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