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一倒,那端著的書案立刻掉在地上,四散的書本落得各處都是,那書本再多些,這情景當真便如天女散花了!
元恂肥胖的身子扭過去,氣急敗壞地對著那散落一地的書本連踹帶踢。這樣踢打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解了那披在身上的披風,一把摜在地上,白淨的額頭之上,這時候已掛上細密的汗水了。
阿福見元恂終於踢打得疲累,這時候也不顧身體上的疼痛了,趕忙跪在地上要去撿那些書。元恂見了,揚手作勢便要去打這奴才。
“撿撿撿!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說著一腳踩在阿福的手背。
十指連心,阿福立刻疼得叫出聲來。見元恂又要過去禍害地上的書本,他一面大呼“殿下饒命”,一面膝行著爬過去:“殿下,這書毀不得,萬萬毀不得啊!”
“毀不得?這天下,還有什麼是我元恂毀不得的?”那元恂冷笑,彎腰撿起一本書,立刻就撕得粉碎。隨手將那碎片往頭頂一拋,這一下,真的有如天女散花了。
而在這紛紛揚揚落下的書頁中,突然那不遠處的殿門被撞開,一個身影撞了進來。
“太子殿下,這書是皇上往嵩山前御賜的,你……你簡直是胡作非為!”
“高大人,你這膽子是越發得肥了,竟這樣指責太子!”看見來人一張痛心疾首的臉,太子元恂突然覺得心中一陣舒爽。
高道悅早年由皇帝欽賜指導太子,監督督促太子學習。怎料太子並不是學習的料,不僅如此,還時常厭煩高道悅聒噪。特別是這高道悅,身上還有皇帝御賜的丹書鐵券,真是打也打不得,只能幹罵,罵完還不過癮。
此刻,太子元恂站在高道悅高大人面前,一張肥胖的臉隨著他罵人的動作顫動著。而那高大人似乎是被他罵得習慣,根本不為之所動。一雙眼睛只盯著那腳下的書本,若不是元恂的雙腳還踏在那些書本上,那高大人此刻恐怕恨不得將那些書本撿起來供奉在自家祠堂。
元恂眼見得高道悅這般,突然福至心靈。彎腰又撿起一本書,他突然惡狠狠地道:“高大人,你這不入流的狗東西,真當我會在意這些書嗎?父皇御賜的東西那麼多?他哪能每一樣都記過來?到時候父皇問起來,我只說是你沒教,他又能拿我怎樣?畢竟,你真的沒教啊,你說是不是啊,高大人?!”說著,便將那書兩手一扯,頓時那書本便成了兩半。
皇帝御賜的書,大都是一些名家的孤本。這些書本就不容易得到,何況又是賜給未來儲君的,可見其珍貴。
這些書,高大人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原本還想與元恂一起研讀,誰知……誰知卻被元恂給毀了。
來不及去細想為何這些他收藏得好好的名家孤本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高大人捶胸頓足道:“太子!你就不怕我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報給皇上嗎?”
高道悅氣得渾身都有些發抖,原本伸手要去奪太子手中的書的。誰知太子卻不管不顧地將那書朝著高道悅的臉上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