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閃過,曹居衡只覺得頸間一涼,而後那元儼的笑意隨著聲音傳了過來:“駙馬爺,對不住了……”
……
“你確定,曹居衡並沒有看到你動手?”
茶香氤氳的室內,元恪端坐在矮几之後,白茫茫的水汽從他的臉前滿溢了出來,讓他那一雙隱藏在白氣後的眼睛,更加地深邃烏黑起來。
離他不遠處,那跪在地上的阿福聽見問話揚起頭來,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元恪的笑意在阿福點頭的動作中慢慢加深,而後突然深深嘆出一口氣來。
一開始,他將阿福放在太子身邊,是要時刻關注太子動向。之後又授意阿福趁勢挑撥太子與高道悅的關係,那夜太子對高道悅動手,原本也是在他元恪籌劃的範圍,但不成想太子那個廢物,竟然沒能將高大人一擊斃命。好在阿福機警,適時地補了刀。但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夜阿福那一刀,不想卻入了那人的眼。
真是麻煩!
“就算他沒看到你殺了高道悅,我怕是也留他不得了。”元恪的聲音中透著惋惜,一張剛毅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殺意。
阿福一怔,訝異地抬了眼:“殿下,若是殺了他,公主那邊……”
“太子殿下喪心病狂,不在乎多殺一條人命。不過……”元恪伸手撫了撫面前的茶杯,“不過太子殿下的速度倒是令我意外,才不過兩天,竟然都逃到平城去了。”
又道:“這次,果然還是多虧了蕭兄……”他著重在“蕭兄”這兩字上加重了語氣,似乎在故意讓人聽到一樣。不負眾望的是,在他話音方落之時,那大殿的門,卻突地自外而內地打開了。
“砰!”雖說是開門,卻不如說是撞門。
江騁鐵青著一張臉用劍格擋住那殿門外一擁而上的承王府侍衛,雖說是以一敵眾,但他那臉上卻絲毫不見任何的緊張,仿若他面前的並不是一個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承王府侍衛,而是小販攤位上一個個蔫兒了吧唧的蘿蔔白菜。
而與他背對背的那一面,蕭子杞一臉淡漠地抬步跨進了承王府大殿。面對著一臉戒備的承王元恪,他哂笑道:“承王殿下,難不成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嗎?”
承王元恪掀了衣擺站起身來,面對著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蕭子杞,突然有些好笑:“蕭公子,夜闖承王府,你還想要什麼待客之道?”
蕭子杞不緊不慢地走向元恪,待在他面前站定了,才扯了扯嘴唇,勾起一個清淡的弧度:“起碼,先上一杯茶吧?”
元恪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睜著一雙與蕭子杞同樣深邃的大眼睛,而後突然抬了手,對著那身後的侍衛做了一個退下的姿勢,又喚來了門外隨侍的丫鬟。
“給他上一杯茶,最好是清火的!”他笑道,而後好整以暇地虛拱手,作出一個似是而非的揖,“蕭兄,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