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居衡看來,這樣的蕭子杞似乎是在逃避他的問話,於是很氣憤地道:“高大人一生公而忘私,高風亮節,盡心盡力輔佐太子殿下,你……你就這樣將他給殺了?”
寂靜的馬車中,此刻只有他的話語擲地有聲。
蕭子杞抬起眼帘:“曹二,污衊人之前,是不是要先講個證據?”
“難道不是嗎?陵安王殿下,您與承王殿下暗中勾結,此事,難道是我誤會了你不成?”曹居衡氣憤道,一張臉緊緊地繃著,像是隨時準備生氣的樣子。
蕭子杞失笑,有些無可奈何:“那倒是,你說得對。”他語氣和語調都淡淡的,而後在曹居衡詫異的眼神中,又道:“不過,如你所見,我被元恪拋棄了。”
曹居衡蹙了眉頭,似乎並不明白蕭子杞話語中的意思。
但蕭子杞似乎並不準備讓他明白,緊接著打了一個哈哈。
“曹二,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曹居衡眉頭一挑:“你們果然是要謀反吧?”他冷冷地盯著蕭子杞的眼睛,頓了頓,又道:“太子殿下,果然還是被你們設計了。”
“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曹二,你莫要告訴我,你做太子伴讀這些年,並不清楚元恂的秉性。”
他自是知道。只是……
阿福朝高道悅補刀的畫面倏地掠過眼睛。一代忠臣,竟就在這樣一個陰冷潮濕的夜裡,荒唐地死去了嗎?
他想起元恪那一張正氣凜然的臉。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在這樣一張大義凜然的面孔下,竟還會藏著那樣齷齪惡毒的心思。
似乎是看透曹居衡的心思,蕭子杞嘆出一口氣來:“曹二,元恪只是鬼迷心竅,他本性並不壞。”
說罷這話,他又在曹居衡帶著懷疑的目光中,繼續道:“曹二,好好做你的駙馬。”蕭子杞清淺的話語飄進耳朵,帶著刻意的溫柔,“元恂大限已到,但大魏,還會是原來的大魏……”
……
永安殿內,皇帝一把將几案上的茶盞拂在地上,隨著噼里啪啦的一通亂響,他一張怒火中燒的臉更加的陰沉了。
“孽子啊!”他咬牙切齒地說,手中拿著的那本奏摺隨著他憤怒的動作而微微顫抖著,仔細看去,他那表情又何嘗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呢?
“傳朕令下去,太子元恂包藏禍心,違抗皇命,蓄意挑起平城鮮卑舊族爭端,意圖盤踞恆、朔二州,即日起務必捉拿歸案!”皇帝雄渾的聲音自大殿響起,帶著滔天的怒火。
大殿之內,此刻一眾近臣受皇帝情緒感染,烏壓壓地跪了一片。一個個謹小慎微的樣子,恐害怕引火燒身。
昨日皇帝連夜自汴口返京,一路顛簸,今日一早便不辭辛苦召集群臣商議此事。雖然那群臣之中,僅僅只是一些“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