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儀向來膽小,見著兒子的屍體,當即便暈死過去。之後便是一連串的生病,才不過幾日,便奄奄一息,要跟著去了。
不過元敏投壁的原因,眾人到底也未說出個所以然來。有的傳言,說是元敏因為珊瑚寶樹之事,被皇帝下至大牢,心中不甘才會尋死;有的傳言,說是元敏看透世事,覺得做皇子了無生趣,乾脆一死一了百了。更多的傳言,說是因為元敏參與奪儲,陷害元恂以至其身死被皇帝秘密處死。但具體原因,皆隨著元敏下葬,緩緩地沉入宮廷秘聞之中,逐漸地隱約下去,以至於到了最後,誰都不會再提起了……
“咳咳咳……咳咳咳……”皇帝穿著單衣坐在寢殿,燭火之中,他偉岸的身形隨著燈火的跳躍,逐漸的蕭索起來。
外間的月亮很大,又很圓。再過幾日,便是中元節了。似乎是為了配合這月朗星稀的氛圍,那天氣也跟著涼爽起來。明明昨日,那暑熱的天氣還在眼前,不知怎的一眨眼,穿得稍單薄些,竟就感覺有些冷了。
“皇上,您今晚要宿在哪位娘娘宮中嗎?”全喜走近皇帝的寢殿,手中還恭敬地端著一件薄披風,一面對皇帝說話,他一面將那披風披在了皇帝身上。
“夜晚寒涼,您風寒久久未愈,還請多保重。”全喜對著皇帝作了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皇帝恍若未聞似的,久久未動。
全喜疑惑,大著膽子抬了頭,試探地問道:“皇上?”
那皇帝這時候似乎才聽見全喜的聲音,迷惘地抬起一張臉,望向他。
“我讓你進來了嗎?”皇帝臉上的表情由淡轉濃,最後赫然變作一張憤怒的臉。
全喜嚇得一哆嗦,趕忙跪在地上:“皇上饒命,小的不過是想問您今晚可要通知娘娘們接駕嗎。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全喜討饒道,只顧將臉伏在地上。
那面前的皇帝皺著眉頭站起身子,肩膀上的披風隨著他的動作掉落在地上。
“不去不去!”皇帝不耐煩地道,“你給朕出去!”皇帝呵斥全喜。但當全喜方將腳踏出門扉,那皇帝卻又想起了什麼。
“樓貴嬪呢?怎麼每天都有妃子過來煩朕,就她沒來呢?!”皇帝暴怒著,一雙眼睛在燈火的照耀中顯出一些赤紅的顏色。
“樓貴嬪……”全喜扭過頭去咽了口唾沫,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轉了幾圈,“貴嬪娘娘忙著帶二十三皇子,近些時候聽聞小皇子染了些風寒,所以……”
“所以就不來看朕了?”皇帝氣得一腳踹倒面前的矮几,咬著後槽牙:“她可真忙啊!”
又道:“傳朕令下去,樓貴嬪失德,從今日起貶為‘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