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全喜的話還未說完,皇帝驀地吐出一口血來,而後按著心口,就那樣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全喜就屈著身子站在皇帝面前,皇帝的那一口血,全數皆噴薄在了他的身上,昏黃的燈火中,乍一看他渾然變作了一個方殺了人的兇手,若不是他那渾身顫抖的悽慘模樣,他險些就要重新頂天立地起來。
可惜,他天生少了些頂天立地的資本。
“來人——快來人啊——”全喜那呼喊的聲音中帶了濃厚的哭腔,肥胖的身子跌在地上,他有些笨拙地搖晃著皇帝的手,再顧不得冒犯不冒犯了:“皇上……皇上您快醒醒啊……”
……
陶清漪自皇帝帳中回來時,那天公就極不作美的下了雨。
開始的時候,那雨還並不是很大,誰知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竟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險些要做瓢潑之勢了。
下了雨,那原本定在下午時分的狩獵便不作數了。眾人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帳子中閒聽雨聲,有幾位不甚安分的王府公子,撐著油紙傘出來閒逛,片刻的功夫就被這林間的大雨所折服,澆成了徹頭徹尾的落湯雞,這下眾人都不禁感嘆:“這雨,真是下得比前些年遷都時還大啊!”
陶清漪沒有這些公子哥那些個鹹淡功夫,她從皇帝那兒回來,便一直鑽在自己的帳中惴惴不安。
似乎猜到了陶清漪在擔心什麼,裊裊開口安慰道:“娘娘,不過是侍寢。你只要像從前與玉瑤配合一樣,將我帶在身邊便好,我會見機行事的。”
“可是這皇帳不比皇宮,說白了就是一個大大的帳子,一眼望到底,只怕……”她抬頭看了一眼,在裊裊同樣望過來的眼神中,二人愁雲密布的僵住了表情。
“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就……”
“你就怎樣?”陶清漪話還未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打斷,而後有人掀了帳簾走進來,氤氳著潮氣的夜中,驀地便帶起了一股清苦的藥香。
“清漪,你就怎樣?”蕭子杞從容的走進來,那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悲,幾乎可以說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此時天已經有些涼了,他穿了稍厚一些的衣裳,但因為外間正大雨傾盆的緣故,他的衣服盡被雨水染濕了。縱然是沒有濕透,但到底也沒比全濕透好上幾分。
但他好似並不在意那身上濕沒濕透,靜靜地朝著陶清漪看去,那一雙閃亮的大眼睛比外間的天色還要涼,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頓時就讓陶清漪的身上激起了一層酥麻的雞皮疙瘩。
“公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