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杞望著她,輕輕一笑:“清漪,我可能近日要到大齊去一遭。”
陶清漪難得福至心靈,聞言,便道:“公子可是為了大魏現下這場瘟疫?”
蕭子杞點了點頭:“這疫病與我大齊早些年那次有太多類似,我此去,便是為了當年大齊治瘟的良方。”這般說罷,又看向陶清漪,坦白道:“清漪,人命不分齊魏,更沒有貴賤。此是性命攸關之時,非同小可,我不能袖手旁觀。”
陶清漪木訥地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道:“公子,你要往大齊而去,承王他知道嗎?”
蕭子杞搖了搖頭:“他不知。”
又道:“元恪近些時候防我防得甚緊,總覺得此番瘟疫會促進我異動。若讓他知道我要回大齊,還不知他會怎樣想。說不定,他連我要回大齊趁機領兵伐魏都能想得出來!”蕭子杞輕聲說,又對著那一臉擔憂的陶清漪展顏一笑:“清漪,等這場瘟疫畢,我就帶你走。”他鄭重地說,又將陶清漪拉入懷中。
天幕沉沉,像是要下一場貴如油的春雨。他懷中有清苦的溫暖,無邊柔情。
她想,她愛他,必定也是愛他的俠肝義膽,與菩薩心腸。
“好。”陶清漪輕聲道,將頭深深地埋入到他的懷中,“我等你回來。”
……
蕭子杞料想的沒錯,元恪在疑心病發作之餘,正是如這般所想。
那春季草長鶯飛,本是生機勃勃一番的景象,卻又因為太過於溫暖,而讓人頭腦混沌,泛起陣陣催人補眠的困意。
皇后作為一國之母,她出殯,自然也是舉國上下的頭一份。國喪之後,又一國喪,大魏百姓眼淚還掛在眼眶,又要平白再增添些淚水,可憐一個人一張臉上只長一雙眼,又加上切膚之痛的瘟疫,仔細想想這一年,真是連淚水都不夠用。
好不容易忙完皇后大殯,宮中文武百官又開始閒得蛋^疼,舉國上下連一場瘟疫都防治不了,現在卻還有閒心去管要立誰為太后。
元恪忙得一刻不停的連軸轉,宮中卻在傳言他越俎代庖,分明對大魏政權是存著取而代之之心。他雖然暗地裡面就存著這樣的心,但是明面上被人這般說起,那心裡還是隱隱泛起一種叫做委屈的酸澀滋味來。
屏退了一眾隨侍的宮人,元恪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又靜下心來要幫皇帝批閱這幾日積存的奏摺。沒批幾封,卻在一眾報告各地疫情的摺子中看到一封元朔親寫的,關於自己拒不前往封地的摺子。元恪氣得一把將那摺子摜在地上,方想叫人去將那拒不從命的三皇子元朔押解進宮,那一頭,曾靈急匆匆地就推門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