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漪拿著鍋剷出門,入眼便是一人,一孩,一貓在院子裡轉圈圈。
她略略咳嗽一聲,走過去小聲道:“公子,家中有客。”
“有客?是誰?”
他話音未落,便見一冷麵男子從堂屋中走了出來。
這人臉上面無表情,大夏天也是一身黑衣勁裝。只可惜這挺拔頎長的男兒,左手袖中卻是空空蕩蕩。
“江騁。”蕭子杞拖著一孩一貓朝著江騁走過去。
那小孩子認得江騁,見他走來,嚷著要讓他抱。一面伸手,一面對著江騁大喊:“乾爹。”
那江騁的確是這斐兒的乾爹。
不過,若非是無歡沒了,恐怕這斐兒的乾爹也輪不上他。
他抱著斐兒,那一雙眼睛中,不知不覺便多了許多愁緒。
今日陶清漪做飯,蕭子杞樂呵呵地去打下手。等到端來最後一個菜,這一家子幾口,連帶著狸貓也上了桌。
“江騁,當年你說想要出外遊歷,如今三年之期已過,你可曾有過安頓下來的想法?”
那江騁正要將一口新釀送入口,聽到蕭子杞問話,他的右手一頓,一些細小的酒水灑落下來,那酒更是忘了喝。
他抬起眼睛,望向蕭子杞。
對面的男子也望著他,一臉溫柔和氣,等他開口說話。
那江騁原本話就不多,如今,便更少了。
他搖了搖頭,並不打算解釋。
那蕭子杞怕戳中他心事,微微一頓,繼而抬手又親自斟了酒,給他滿上:“你我主僕一場,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雖口中說著不醉不歸,但蕭子杞與江騁,實際並沒有喝多少。
午後天氣燥熱,就連樹上的棗樹,也開始耷拉著枝椏,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蕭子杞自井中撈了泡涼的好西瓜,拿去廚房切了,滿滿的一盆擱在小院中的石案,隨吃隨拿。
蕭子杞將一大塊西瓜遞給江騁,另一頭斐兒就跑過來,非要纏著江騁給她講故事。
“斐兒乖,你乾爹口乾舌燥的,總得先吃塊西瓜。”
那小孩子眼見得又要委屈地掉眼淚,那一頭,陶清漪趕忙拿了一塊小西瓜塞進斐兒口中,堵住了這小孩子風雨欲來的小脾氣。
“你看,阿娘說得沒錯吧,這西瓜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