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回黑框眼鏡,栗色長髮扎了低馬尾,平底鞋,唯一還保留的就是顯瘦的緊腿仔褲了。她還從抽屜拿出一罐堅果分享,許綠筱吃了兩顆,連她都知道這東西脂肪含量高。
還沒等她發出疑問,文琦抱怨,「每天化妝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多睡一會兒,因為化妝挑衣服險些遲到,跑步追車還崴了腳,現在還貼著膏藥呢。」
怪不得一進屋就聞見中藥味兒。
「不過,這幾天倒是收穫了不少自信,走在醫院回頭率大增,連平時高冷的男同事都來沒話找話……」文琦搖頭,「男人啊,視覺動物,膚淺。」
許綠筱也放下心,行,那就不用給她看少爺驕奢淫逸生活的罪證了。
重要的是,拍得有點糊了。
許綠筱在醫院混了些時日,有一個重大心得。
在白大褂的加持下,只要個頭不錯、平頭正臉的男醫生,都是高富帥,女醫生都是白富美。所以有點後悔當初沒報醫學院,至少那樣就不會去那個見鬼的校友聚會了。
文琦卻道:「我是想先積累些經驗,然後辭職。」
「自己開一家工作室,更自由,幫到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她當初有機會留在國外,但因為比較戀家,而且覺得國內這一塊還不太成熟,更需要她這種專業。
許綠筱聽得神往,「我能去你那打工嗎?」
「需不需要聯繫業務的市場人員,或者是行政工作,要麼端茶倒水的小妹也成……」
簽字一時爽,沉靜下來後,現實問題紛紛浮出來。三年後再去求職,對於簡歷上這一段詭異空白該如何解釋?處處需要經驗,她有什麼拿得上檯面的經驗呢?
文琦說:「好呀,你做經理,負責對外的一切,那我就可以放心做業務了。」
「……那個需要經驗吧?」
「能力更重要,你沒發現自己溝通能力很強嗎,連那個誰,那麼奇葩的傢伙都能搞定,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
***
一碼歸一碼。對僱主再有微詞,許綠筱還是要把工作做好。而且她一家的命運,也跟這位僱主的心情,或者說心理健康息息相關。
她分析了一下丁宸的情況。
除了病房豪華,護理陣容強大,家人探望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來這裡有段時日,他父親似乎一次都沒來過。不過這種家庭也無法按常理去揣度。
至於那些朋友,還是少來為妙,實在是沒什麼好作用。
雖然被叫做「丁總」,似乎也只是擔了閒職,沒見他工作過。要麼手機,要麼平板,要麼打遊戲,要麼刷網頁,更像個網癮少年。
說實話,這樣的狀態,就算是沒病也憋出心病了。
許綠筱想起嚴加送花時說的那句,「增添些喜慶和生氣。」
若論起生氣,植物還不如動物。
許綠筱想起,班裡男生有在宿舍養魚的,而且蔚然成風。有陣子冰冰也動了心,想養一隻小烏龜,結果一打聽還要餵牛肉,她撇撇嘴,有牛肉我餵我自己好伐。
剛巧醫院附近就有一家水族店。
裝修有逼格,充滿文藝范,鶴立雞群地開在一眾咖啡廳蛋糕店之間,許綠筱無數次經過,很是好奇,今天終於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