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知微不解地看她,不知道她說話之前,為什麼總加上那麼多前綴,蒼白而無力,除了表現出她的心虛浪費時間外毫無用處。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有些陌生。
她還是那個霸道中二,卻有著赤子一般的真誠和溫柔的那個女孩麼?
原來她從最開始,就在隱瞞她。
第三者這個字眼是她一輩子的痛處,是她隱藏在光風霽月下的陰暗,她留著的是那樣骯髒的血,恨不得那些傷口潰爛在暗處永遠都不要見人。
卻險些被眼前這個,她愛著的,以為永遠不會傷害她的女孩,攪和爛裡面的血肉,汩汩流淌的又是她恨不得流乾的血液。
不知道那些腥臭的氣味有沒有讓賀清棲望而卻步。
眼神如月光般,碎了滿地的荒與涼。
賀清棲微蹙眼眉,看著這個樣子的她,心像是被誰攥在了手心裡,疼得她無法呼吸。
恨不得能把傷害她的人千刀萬剮,以撫平她眉心的傷痛。
可她又清楚地不能再清楚,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便是她自己,也不能手軟。
賀清棲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卓知微,認真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卓知微似乎是被氣狠了,向來待她溫和的女子如今身上全是刺,諷她:「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信不信。」
賀清棲被噎了一下,卻還是繼續說:「我是重生的。」
一句話說出,卓知微霎時抬眸,愣住,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人的眼眸,似乎在找尋欺騙她的蛛絲馬跡。
可是那個人眼裡的認真與緩緩流動的自嘲低落不似作偽。
目光微縮,諷刺意味盡然消失,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嘴唇微張,不敢置信地看她。
先前一切洶湧的情緒也歸於平靜,換成另一種情緒繼續洶湧。
「重……重生?」她有些語無倫次。
「是。」賀清棲點頭:「重生。」
「我來自十年以後。」
卓知微一陣失神,喃喃道:「怎……怎麼可能?」
賀清棲輕笑一聲:「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其實我曾經和你說過一切有關方萱遙的事情,都不是我偷聽到的,是重生前我的親身經歷,我們結婚十年,只是倒霉的是,前世的我一直被瞞在鼓裡。」
賀清棲抖著眼睫,把上輩子的一切娓娓道來,奇怪的是,在訴說過後,心裡竟是一片平靜,看著眼前的女孩怔怔的眼神,不再是慌張不知所措。
反而是一種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