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躁動,忽然起了報復的心情,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地把自己的不在意當做報復。
日光悄無聲息地撒入,照亮一地,裹挾著邊歲桐瘦削的身影,她的眼眸仿佛搖搖欲墜的星星,略帶幾分不可置信地閃了閃,身形一晃。
隨即別過臉,恍惚笑了一聲:「這樣啊……」語氣莫名空遠,夾著幾分惆悵。
不由把視線放在另一邊暗自注視著陶徑寒的金致漾身上,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分開黏連的目光。
現在……是她麼?
邊歲桐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痛得她眉頭直擰,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表情管理驟然失控,垂在身側的手抖瑟個不停。
所以……晚了麼?
最近幾個月她的心像是被加上了一道枷鎖,整夜地失眠,頭髮也大把大把的掉,即使睡著了,夢裡也都是從前和陶徑寒一起做練習生的日子。
醒來時枕頭總濕了一片,她隱隱約約覺察到了她對陶徑寒的感情,可是那種覺察越明晰,她越想逃。
陶徑寒是個女孩子……
這一句話不知道在腦海中迴蕩了幾百遍,她痛苦、掙扎,哭過也痛過,她想要徹底斷了和陶徑寒的聯繫,可是日復一日,自虐一般,無論在哪裡都能想起那個人。
她的眼睛,她的笑,她含情注視著自己時的眼神,都那樣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成員們和她視頻她在偷看,自己也偶爾主動和對方聯繫,熱烈的感情像是沉睡已久的火山,終於噴涌而出。
直至這時,邊歲桐才恍然,原來當初她們的相處真的很曖昧,是陶徑寒對她主動的不假,可又何嘗沒有自己暗自縱容的原因所在。她早就動了心,卻自欺欺人地把這歸於營業cp的默契。
她聯繫周燦賢,和對方分了手,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被通知分手之後,只是一遍一遍地給她打電話,語氣不解含著眼淚的辛酸:「為什麼呀……」
因為我愛的人是陶徑寒。
她以為只會是朋友的人她已經愛上。
她終於承認了這一點,出生以來頭一次如此勇敢。
邊歲桐不知道她的父母知曉這件事會是怎樣的反應,可是她想試一試,她才23歲,為什麼要認命,按部就班地生活,然後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明明她愛的人也曾愛過她……
至於現在,她不敢輕易下結論,因為自己那樣傷害過她。
她心頭無比清明那個人對她的忿懟,甚至有想過那個人不會原諒她,可是她想要試一試,她曾看見過一句話,伸手摘星星,縱使一無所獲,也不至於滿手泥污。
邊歲桐不想給自己短暫的人生留下遺憾,她做貓,做虎,做被雨淋濕了的狗……裝可憐也要換回那個人的心。
想到這裡,黯淡的目光忽然又重新燃起了火焰,邊歲桐深吸了幾口氣,回想起曾經自己給陶徑寒帶來的傷害,心疼一分,也對自己更厭棄一分。